正文 第二十九章 我不會認錯(1 / 3)

穀流風看到來人有些驚訝,“蘇少俠?起來說話。”

“穀大俠,救救我師妹吧,她中了毒鏢就快不行了。”

“易姑娘?”

“是啊。”

“她人在哪兒?”

“在外麵馬車上。”

身為一個醫者,穀流風馬上跟著蘇少陽朝外走去。

忘秋秀眉微挑,眸光閃了閃,隱約嗅出一股圈套的味道。

她正思索間,穀流風突然又衝了回來,直接拉了她跑出去。

看著那個躺在馬車錦榻上氣若遊絲、麵色灰暗的少女,忘秋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憐憫的神情。

“你幫她金針過穴。”

“免談。”她拒絕得很幹脆,說完就要鑽出馬車。

他一把拽回她的胳膊,剎那間兩個人貼得很近,近到彼此的心跳都聽得到。

“她傷在左胸,我不方便。”他不希望給人以身相許的機會,除非對象是忘秋,可惜那很難。

她冷冷地看著他,直到穀流風不自在地鬆開她,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她自己找死,你何必多管閑事?”

穀流風麵上一熱。他當然看出來了,易彩萍衣飾整潔,麵色卻灰暗,照蘇少陽所說,他必須先解開易彩萍的衣服才能檢查傷勢,這樣一來勢必會看到她的身子,雖然知道她喜歡自己,卻沒料到她會拿自己的命來當賭注。

“醫者父母心,總不能見死不救。”

“隨便你。”她懶得理他們之間的糾葛。

“忘秋,拜托。”

這男人真是濫好人,她有些嫌惡地皺了皺眉頭,“你能救多少次?”

“碰到了總是要救的。”他笑得有些無奈。

“救過多少個了?”她突然很好奇,他究竟因救人看過多少女子的身體。

穀流風尷尬地別開眼,不知該怎麼回答這個有些尖銳的問題。

“看來很多。”她明白了,不免奇怪他怎麼會到現在還沒被人賴上。

“忘秋。”咳,她想讓他找個地洞鑽進去嗎?

“再多一個又何妨?”她冷冷建議。

他忍不住瞪她,卻發現她的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冷肅,而且今天她的話似乎特別多,每一句都直搗核心,害他尷尬莫名。

忘秋嘲弄地掀了掀嘴角,“美人羅衫半解的風情很迷人。”

所有的話都消失於黏合的唇瓣間。

忘秋震驚地瞪大眼,不敢相信他會對自己做這種事。

其實穀流風也被自己嚇了一跳,不過見她一時愣住,他便壯著膽子加深了這個吻,反正都免不了要被揍,多撈些才夠本。

清脆的耳光結束了那讓人臉紅心跳的深吻。

“我不會認錯。”穀流風捂著腮幫子申明立場。

忘秋舉在空中的手頓了下,然後頹然放下。對於這種死不悔改的人,打他隻是白白浪費氣力罷了,除非殺了他,可她又不想。忘秋突然怔了下,被自己想法嚇了一跳。

“我背過身去,你幫她檢查傷勢。”

忘秋突然很想對背著自己的穀流風狠踹兩腳,這男人──欠踹!

聽到身後終於響起窸窸窣窣的脫衣聲,穀流風的嘴角悄悄揚起。

“傷在左乳下三寸。”很容易讓男人心生遐想的部位,“你過來幫她吸毒好了。”

“忘秋。”他不由得深吸口氣,告誡自己要冷靜,生氣的女人往往不可理喻,而她正在生氣。

“毒血排盡就沒事了。”明明已經被大夫將毒性逼往一處,就差最後一道吸毒的程序了。

聽她冷淡的口吻,穀流風大致可以猜出易彩萍的傷勢情況,果然有陷害的意圖,還好他一向不笨。

“拿這個放在她的傷口上。”

忘秋看了他手中的木盒一眼,伸手取過,看到裏麵有幾隻白色的蟲子,眼中閃過好奇,小心翼翼地拎出一隻放到易彩萍的傷口上。

白色透明的蟲子慢慢變腫變黑,然後從傷處掉落。

吸血蟲!

她繼續一隻一隻拎出來放上去,隨著那些蟲子的死去,易彩萍的傷口開始變化,紫黑色漸漸褪去,冒出的血變得鮮紅。

“好了。”

“幫她穿好衣服。”

“可以了。”

他轉過身,就看到榻上的易彩萍已經穿戴齊整,而忘秋正蹲在車廂裏看那些死去的吸血蟲。

此時的她一貫的淡漠被好奇取代,雙眼大睜,紅唇輕抿的表情顯得極是可愛,讓他很想伸手掐掐她粉嫩的臉頰,看看是不是真的可以掐出水來。

“他們叫血蛭。”

“吸血蟲。”

“也可以這麼叫。”

“穀大哥。”一道虛弱的聲音從榻上飄下,打斷蹲在廂邊兩人的談話。

穀流風的反應是直接朝車外喊話,“蘇少俠,令師妹醒了。”

然後一臉欣喜的蘇少陽鑽進馬車,“師妹,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它們還有用嗎?”忘秋不解地看著穀流風將那些蟲子的屍體收入木盒。

“也許。”他的笑容有些神秘。

“穀大哥,謝謝你。”易彩萍嬌羞的表示。

“要謝就謝忘秋好了。”穀流風自願將功勞出讓。

易彩萍的臉色微變,聲音下意識拔高,“是他幫我吸毒?!”為什麼不是穀大哥,這豈不是便宜了那個男人!

“隻有她才合適,否則有損你的清白。”

“他明明就是男人。”易彩萍震驚地瞪大眼,“她是女人?!”

他氣定神閑的微笑,“是呀。”

易彩萍的臉色當下變得比中毒時還難看。

“嘩啦”一聲,一條人影隨著樹枝回撤的力量被拉出水麵,然後再重新墜入水中。

出水、入水。循環反複,周而複始。

清風拂過樹梢,帶起一陣“沙沙”聲,引得枝葉於風中婆娑起舞。

如果忽略水中那抹狼狽的身影,一切顯得那般的令人心曠神怡,美麗和諧。

長劍出鞘的聲音劃破空氣,樹下閉目假寐的人霍然睜開雙眼,一抹銳利的光芒自眸底一閃而逝,抓著幾片草葉的右手微動。

係於樹枝上的繩子被一劍砍斷,直墜而下的身影被人在半空中接住,一個優美的旋身飛渡,兩個人安然落於湖畔。

“穀兄,你不要緊吧?”

全身濕透狼狽不堪的穀流風笑著搖頭。

見他此時竟還笑得出來,救人的南宮不明不禁好奇此中到底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原委。

“他是誰?”樹下那個紫衣書生實在太過鎮定,從他出手到現在,一點反應都沒有,隻是喝著自己手中的那壇酒,像是一切與他毫不相幹似的。

“忘秋。”穀流風的眼中浮上笑意。

這其中肯定有些名堂,否則就算穀流風的個性再怎麼溫和良善,也不可能如此狼狽至此還笑得這麼開心。

“他就是忘秋公子?”果然一表人才。

“對。”

“你得罪他了?”

“或許吧。”穀流風的回答模棱兩可。

“或許?”耐人尋味的答案,南宮不明若有所思地摩挲著下巴。

“我不認為自己有錯,而她堅持我有錯,那我隻能說或許我真的有錯。”

真是繞口的說辭,南宮不明興味地揚眉,“你到底做了什麼?”記得不久前,還有傳言說他親了忘秋公子而被人追殺,這次難道又做了什麼?這麼一想,南宮不明的血液頓時沸騰起來。

穀流風下意識的朝忘秋的方向看了一眼,隻見她正望著遠方出神。她總是心事重重的,他在心頭長歎。

“穀兄。”南宮不明忍不住出聲打斷某人過於專注的凝視,心中卻想,看來傳言不假,好友對忘秋公子確實有著超乎尋常的感情。

“你怎麼會來這兒?”他不認為是湊巧。

對好友蓄意岔開話題的做法南宮不明很不齒,但也沒深究。來日方長,總會搞清楚的,不急。

“聽我五妹說,你被人在南宮家的地盤上虐待,那人還打傷了她,我這個當人兄長的自然得過來瞧瞧了。”

“這麼閑?”多年的好友了,穀流風估計他來看戲的嫌疑更大。

“再忙,朋友有難也不能坐視不理。”南宮不明義正辭嚴的說。

“誰說我有難?”頂多算姑娘家被人吃豆腐惱羞成怒的小報複,跟她殺人時的冷血無情相比,這個報複反而讓他雀躍不已,或許他並不是一相情願。

問題大了。南宮不明開始考慮請位高明的大夫幫好友看病,俗話說醫者不自醫是有道理的,他幾時染上被虐症的?

幾個人在南宮山莊前對峙著。

“你不準進來。”南宮春燕很堅持,用一種仇恨的眼神看著麵前的人。

“她跟我一起的。”穀流風有些頭疼,真擔心忘秋會掉頭走人,這種可能性很大很大。

“總之沒有請柬就不準進南宮山莊,誰知道他是不是來混吃騙喝的。”

這下連南宮不明也有些頭疼了,“五妹,忘秋公子是穀兄的朋友。”

“不。”南宮春燕的聲音自動消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