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住他的手,瞪著他。
“秋兒,別鬧,我真的很難過。”
“不許再吃這種藥。”她眉頭難得的蹙緊。
“你都不許我碰。”他也很委屈的好不好。
“再吃就永遠不許你碰。”
不用這麼狠吧?他用目光控訴著。
狠的是他好不好,她酸疼的身體根本還沒恢複。
“你吃了多少?”
他眨眨眼睛,“夠一夜春宵的量。”
“一夜春宵?”她的臉變綠。
“秋兒——”他拖長尾音,力求做出可憐兮兮的表情。
最後怎麼辦?
能怎麼辦,忘秋當然隻能無奈的繼續被人睡,並且發誓以後隻要見到春藥必定毀之,這種東西實在害人匪淺。
敲門聲響起,很急促的。
被人中斷好事的男人有些不耐煩的出聲,“什麼事?”
“公子,樓下有人找。”
“讓他等著。”
殺風景的敲門聲再次傳來,這讓正在努力的某神醫差點兒就破口大罵。
“公子,樓下的客人說,您要再不下去,他們就隻好用強的了。”
不管樓下的是什麼人,總之都讓穀流風很厭惡,沒來由的打斷他的歡愛計劃。
他原本打定主意要做到虛脫的,現在隻好保留多餘的精力晚上再說了。
“讓他們稍等。”
他彎腰抓起地上的衣服打算出去見客。
粉白纖細的玉臂由身後伸來,將他往床上帶去。
“秋兒。”他的喉嚨一收。
“不是中了春藥?”
這時候這樣嫵媚誘惑的嗓音,簡直是存心要他的命,他要忍得住就不是男人,而穀流風確定自己是個再正常不過的男人。
“那就解了毒再出去見人吧。”
“秋兒——”不妙啊,她的眼神讓他渾身涼颼颼的。
這世上有一種報複最可怕,也最殘忍,就是蓄意勾起人的滔天欲火後,不負責任的拍拍屁股走人。
而忘秋無疑極擅長此道,在成功的讓他欲火中燒後,她非常幹淨利落的起身穿衣,順便將他扔進已然變涼的洗澡水中去清醒反省。
“秋兒——”一邊吐出嘴裏的水,一邊有些哀怨地看著她整裝完畢,推門離去的優美身影。
夠狠!果然是忘秋一貫的作風。
就算看穿他的小伎倆,也沒必要這樣吧?穀流風對著兀自晃動不休的門扉叨念著,順便為自己歎息。
泡泡冷水澡也不錯,至少對降低欲望很有效。
平息欲火之後,他慢條斯理地穿上衣物鞋襪,意興闌珊地走下樓,打算去看看到底是誰這麼不識相,非要壞人好事。
“穀大哥呢?”
還沒走下樓,穀流風就聽到自己最不想聽的一個聲音。
想當然,他並沒有聽到忘秋的回答,這種狀態下,忘秋是不會想回答任何人的
提問,也不會開口講一個字的。
“我找穀大哥救命。”
“與我何幹?”
穀流風忍不住唇線輕揚。她似乎不是很開心再次見到易彩萍,而她越來越多的情緒反應隻說明她對他的在乎,雖然她一直嘴巴很硬,不肯承認愛他。
他愛極她強壓羞怯,留他過夜那晚的表現,讓他差點被喜悅淹沒。
“穀大哥,穀大哥。”樓下響起易彩萍焦急的喊聲。
照理說,以她急躁的個性應該會衝上樓來的,這不禁令穀流風有些好奇。
直到他走下樓梯,終於明白為什麼她沒衝上來,因為忘秋就站在樓梯口。
穀流風一直知道忘秋是個特立獨行的女子,但是這樣驚世駭俗的舉止大概也隻有她才做得出來。
她身上的衣裙很好、很整潔,隻是那過腰的長發稍嫌汗濕淩亂了些,一雙玉唇被人蹂躪得一目了然,再加上她微泄春光的玉頸上不可忽視的斑斑紅痕。明明就是剛剛被人吃幹抹淨,來不及湮滅“罪證”的浪蕩風情,卻又致命的勾引人心蠢動。
她半倚在櫃台前,一手執杯,一手執壺,悠然的自斟自飲,舉手投足間妖冶風情難以言喻。
所以,穀流風很理解被她擋住去路的易彩萍為什麼會那麼生氣,她身上十足十透露著挑釁的味道。
“穀大哥,難道你到現在還沒看清她的真麵目嗎?”
“真麵目?”他忍不住揚眉。忘秋的真麵目是個內心柔軟卻不善表達,故作凶悍的善良女子。
“你難道不是被她清高的外表所迷惑?”易彩萍忍不住拔高音量。
“……”他好像不是。
“可是,你看看她現在的淫蕩模樣。”
穀流風馬上合作地順著她的手指落到心愛的人身上。嗯,其實他很喜歡忘秋現在的模樣,更想馬上拉她回床上去,咳。一不小心就被自己分泌過盛的口水給嗆到了。
“不知道那人是否還有命等你去救。”忘秋意有所指的說。她記得某人好像是打著救人的旗號來找人的,或許是她年紀漸長,耳力漸退?
穀流風差一點兒就笑出聲,還好拚命忍住,隻是被口水嗆得咳了幾聲而已。
“穀大哥,我爹不知道吃了什麼東西,這些日子總是昏沉沉的的,湯水不進,瘦得就隻剩下皮包骨,你一定要救救我爹。”
忘秋看似專心的自斟自飲,實則思緒轉得飛快。好像藏劍山莊的人特別容易傷中毒,還總是會找上某位神醫來,她似乎又嗅到熟悉的陰謀味道。
“喂。”
穀流風馬上很狗腿的貼近她,一副聆聽娘子教誨的模樣。
“娘子有話請吩咐。”
她挑了挑眉,略過他的稱呼不予計較,“你有跟他們報備行蹤嗎?”
“當然沒有。”
“我懷疑。”
“我也是有人格的。”
“藏劍山莊總是輕而易舉的找到你。”
“說的也是。”被她這麼一提醒,穀流風也意識到這不是個好現象。他明明沒有招搖過市,一直低調到不能再低調,易彩萍為什麼能這麼準確的循線找來?
“穀大哥,我爹。”易彩萍眼底閃過一抹怨毒。為什麼穀大哥的目光永遠都隻停留在別人的身上,她是這麼的美麗溫柔,他為什麼總是視而不見?
“我想易老莊主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你不要太擔心。”
易彩萍欣喜莫名,“你答應去藏劍山莊救我爹了?”
“我輩行醫之人,救死扶傷原是份內的事。”
“濫好人。”隨手拋下酒壺、酒杯,忘秋返身上樓。
“秋兒——”這樣不給他麵子啊?每次他一說要救人,她總是這樣的反應,好似他犯了多大的罪一樣,救人不好嗎?佛祖說過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她真該去少林寺聽經才對。
“穀大哥。”易彩萍失落地看著他,真希望自己才是他眼中的唯一。
“你別介意,秋兒就是脾氣不太好。”他笑笑的為心上人解釋。
易彩萍臉色微沉。她才不介意忘秋,她甚至想徹底忽略她的存在,她憑什麼一出現就搶走她喜歡多年的穀大哥,明明是她先認識他的。
穀流風突然覺得頭很疼,明知去藏劍山莊可能是個圈套,但是他無法在病人找上門的時候裝作看不到。
或許,他心頭苦笑,真像忘秋說的,他是個濫好人,見不得別人受病痛折磨,卻往往在無意間將自己逼得兩難。
曲徑通幽,花團錦簇,雕梁畫棟。
富貴之家的深宅大院,天下大同小異,不一樣的是,忘秋鳳目微瞇,嘴角勾起一抹興味的笑。
有點意思了,五行八卦陣布在院落外,放眼望去一片白霧繚繞。
易彩萍是故意把她引到這個幻陣困住的,美其名是為了讓她好好休息,不去打擾某神醫的救人工作。
到底是救人還是陷阱?答案顯而易見了。
藏劍山莊費了這麼大工夫請她跟穀流風來,又大費周章的讓人布下這座暗藏殺機的幻陣來對付她,如果不出意料的話,應該至少有兩個人守著陣眼。
忘秋突然很好奇,當布這個陣的人知道她師出何門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她猜一定非常的精彩。
天很藍,雲很白,秋高氣爽,是個讓人感覺舒服的季節。
陽光很溫暖,所以忘秋決定躺在房頂上吹吹風,順便觀察要從哪個方向出去,才能不驚動陣裏的人。
在夕陽西斜,莊內尚未掌燈時分,她已如輕煙一般消失在白霧中。
昏暗的天色下,兩個人從回廊轉角處走過來。
“穀大哥,我爹不要緊吧?”
“再喝幾帖藥就可以恢複如初了。”
“謝謝穀大哥。”
穀流風停下腳步,轉身看著她,“你們一定要這麼做?”
“嗯,穀大哥是我們藏劍山莊的恩人,幫穀大哥完婚也算是我們對你的感謝啊。”
“我什麼時候能見忘秋?”他很想她,打從走進藏劍山莊,他們就把他跟她分開,後來才告訴他是想幫他們舉行大婚。
“依照俗禮,成婚前你們是不能見麵的。”
“知道了。”他不再追問,有些悻悻然地快步往前走。
“穀大哥,你生氣了?”
“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