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不同意嗎？李荷花搖著扇子說。
恩，是。老楊扭開李荷花手裏的飲料說。
不急，多的時間也等了。
我沒急，你說我和他談多少次了，又不是第一次！那小崽子也該同意了啊。他不但不同意，還變著法子逗你，給你難看。老楊一口氣說完，又猛喝了一大口飲料，說，我真不搞不清楚，我和他談是尊重他，免得他以後對你使臉色。要不是我看在他死去的媽的份上，哎，不說了，怪我！怪我年輕貪酒！
老楊早年是司機，兒子小楊考上中學，帶他老婆的小楊去玩，開車前喝了點酒，不算多，沒到醉酒駕駛，是酒後駕駛，結果車就翻了，他老婆死了，小楊被她的身體擋住了，老楊的一條腿也廢了。
李荷花咽了口飲料說，那也不能急，幾十年都過來了，大不了單獨再走幾十年，我們也差不多走了。
你說的到輕鬆，你病了誰照顧你？你看你上次病的，你女兒能照顧你一輩子。我那小王八蛋是不能，我上次叫他幫我帶個降壓藥都不帶。對了閨女什麼意思？你對她說了嗎？
沒有直說，我轉著彎問她的，她說要找就找個好的。
什麼是好的？
我也這樣問她，她說一要不那麼老更不能有病，去是為了照顧他，二要有點錢一年可以去旅遊一次至少是七天遊，三要，李荷花看了一眼老楊笑著說，算了，不說了，她的話是人來瘋，一天一個說法，她的意思就是希望我要找也要找個好點的。
那我算好點的嗎？
李荷花微微地笑說，什麼好不好？聽那丫頭的我們還能坐在這裏？
老楊笑了兩聲說，是，是。便去搖著飲料瓶說，那我們怎麼辦？
慢慢來吧。
哎，該個時間我再跟那兔崽子說說，給他下跪也行。
那好嗎？
沒什麼，他小時候沒少跪過，算是還給他了。哦，對了。給你這個，好玩的。
老楊從口袋裏抽出半截玫瑰說，剛才買水順便買的。
你吃飽了啊。
我被那小子氣的飯都沒吃，買著玩的，要不你仍了吧。
李荷花轉著玫瑰說要不種這草裏吧。
又活不了的。
又不說它活，種的玩吧。
也行。
老楊扒拉開石凳子邊的土，把玫瑰插上了，蓋上土，拍了兩下，又拿飲料水倒了下去，笑著說，明天就給人給睬了。
李荷花也站了起來說，走吧。兩人正要走，前麵一束束燈光從林子外射來，緊接著幾個人跑進來，大聲的叫著，別動，警察！
還是李荷花的女兒來的。來的時候還帶了個人，應該是她男朋友律師，李荷花的女兒要起訴派出所，告他們亂抓人。被李荷花死死地一把拉住了。從警察局出來的時候，已是淩晨，律師開著車來的，李荷花把頭伸出窗外說，讓他送你回去吧。老楊擺擺手說，不用，我到前麵坐夜間車，不遠。老楊看見她女兒在一邊，偷偷地扯李荷花的衣角，眼神裏不耐煩。
老楊真的坐上了二十四小時的夜間車，不過老楊知道這車是不到他家的。老楊從來沒坐過這路車，空空的車裏，隻有吊環在晃，老楊隻是想看看它到底轉到哪裏，順便看看這座城市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