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肚子很餓,但沒辦法。我在屋子裏走來走去。想喝水,但水壺裏的水我發現昨晚上沒塞好,現在是冷的。我不喝的話,肚子還會繼續的叫,我隻能喝,雖然外麵零下幾度,窗外雪花漫悠悠的飄過窗前。我看見窗簷上積了厚厚的雪。倒水的聲音很大,有些讓我心跳,我不記的我喝了幾杯水。水灌進我喉嚨的聲音都是冰冷的。感覺不是很餓,我就不喝了。屋子裏沒有暖氣,這破房子還要我300元的租金,破窗,破門。我能聽見,北方的風,從門縫裏擠進來的聲音。我能聽見我心跳的聲音在作響。
現在早上八點,我的呼機,很安靜的躺在梳妝鏡前,這房子以前肯定是個女人住的,不然哪裏來的梳妝台?我的呼機仍然沒有響。我想等到八點半在動身,興許是他在忙呢?昨晚上我做了一晚上的夢。都他媽的記不清了,我就知道我在裏麵亂跑,亂跑,後來就跑醒了。我躺在行軍床上。一眼就看見窗外飄的雪花。和我家鄉的雪一樣,白白的,柔柔的。廢話,天底下的雪不都是白白的,柔柔的嗎?就是這天氣,昨天上午還是好好的太陽,中午開始就突然變的天,今天就下起了雪。我在屋子裏度著步,一,二,三……從門前走到窗戶那,一共要9步。我沒走幾個來回,肚子又開始了唱歌。……,怎麼又開始了。我實在不想再喝水了。水壺裏的水也隻剩下一點點。我提著水壺搖了搖。熱得快也壞了。掛在牆上病歪歪的。這奸商也實在的壞,我才用了幾次就壞了。裸露的一根線象蠶絲一樣的抽了出來。害的我買了個新的,但我不想用它,就放在梳妝台下的抽屜裏。我想如果見不到他。我算是白買它了。但現在我肚子仍然頑強的鳴叫著,就象熱得快燒開了水的聲音。我雙手撐在梳妝台上。在考慮要不要拿它出來燒虎水。窗外的雪這下又簌簌的滑過。我決定還是燒虎水。我還要去見他。我得有力氣去見他。不然我真的辦不成事。
我靜靜的在等水開,我翹著腿歪頭,回頭,一眼就看見鏡子裏的我,啊,多老的一張臉啊,曾經是多幹淨的一張臉啊,你為什麼這麼老?我湊在鏡子前,想仔細的數下我頭紋到底有多少條。鼻子上麵還有一個個的小黑點。我想刮但刮不掉。我對著鏡子笑。曾經多陽光的笑容啊。我又張開了嘴巴,……,滿口的黃牙。惡心。黃牙,惡心。白牙,開心。嗬嗬。那滿口的黃牙,是各式各樣煙的傑作。他們就象一個個的粉刷將,不辭辛勞的一遍一遍地,來我口腔裏粉刷著。惡心,黃牙,黃牙,惡心。白牙,開心,開心,白鐵。白鐵,惡心。我對著鏡子裏的我笑,哈哈,就是你,白鐵,惡心。就說你了,不對啊?我看見我的的笑聲象飛機樣的,在屋子裏轉了三圈,又回到了我的耳朵裏。就是你了,怎麼了?怎麼呢?不對嗎?就是你。你問我啊?裝B嗎?你裝的挺象啊。你再裝,再裝,我削你!我對著鏡子砍。削你,你信波?哈哈,象我鄉下殺豬一樣,你信波?我……,……!嗬嗬。我對著鏡子笑。我看見鏡子裏的微笑蠻帥的嘛。居然有人說我象範師傅,怎麼可能。那是個傻子。拿我跟他比。嗬嗬。我對著鏡子,默然親了一口。鏡子上麵出現了唇印。惡心。同性戀啊。哈哈,自己跟自己同性戀?嗬嗬,哪有自己跟自己同性戀的呢?我看見鏡子裏微笑的我,漂亮。有黃牙的笑,惡心。沒有黃壓的笑,開心。惡心,黃牙。
白鐵也是金牙,媽的怎麼跟黃牙一樣的。對啊。不就跟我黃牙一樣嘛?神氣什麼。你那牙不也跟我一樣嗎?不就會發點鳥光嗎?會發光的牙不也是黃牙嗎?操!誰不知道你金牙嗎?看我今天不給你拔下來波!我要把它裝在鄉下阿狗的口裏。哈哈,就裝在狗嘴巴裏。看你以後還敢露你那狗牙嗎?露一次,我鍬你一次,我翹……我的呼機響了。這是我定的八點半的時間。我要走了。再不走就堵不住王八蛋白鐵了。我出門。屋子裏傳來了熱得快燒水的鳴叫聲。我想,它今天肯定要爆了。
我隻能走去。這就意味著要走半小時才到。哈哈,用不著擔心,時間我都安排好了。先走半個小時,到那裏九點,然後再等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內要是沒出現,那就沒辦法了。這鬼天,又開始下雪了,路上也到處都是。汽車哈著白氣,人也吐著白氣。我擔心這路況會影響我速度。我必須要加快腳步才行。雖然我破爛的旅遊鞋,已經讓我一個腳指頭凍傷了,但不能怪它,它是無辜的。它陪我去了很很多多的地方。我很很喜歡它,記得是在一個過道裏買的。那賣鞋的人,還少了我2塊錢。它是忠實的。要怪也隻能怪那該死的白鐵。害的我一雙鞋也沒有。害的我都不能給它找個老伴,那個混蛋還不如我鞋。我現在的鞋也真的老了,似乎不中用了,雖然剛才我摔了一交,但這不是它的錯。我相信,它不是願意看到我摔下的。它是不願意聽到路人的笑聲的,那笑聲裏是對我,也是對它的嘲笑。錯就錯在這鬼天氣。早不下,晚不下,非要等老子今天要辦事了,它才下。這不純心再跟我過不去嗎?這不純心不給我鞋麵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