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就算輸了亦有限,難過像過山車那怎麼辦
——from《猜情尋》陳奕迅(《live for today 》)
頂著兩隻紅紅的兔子眼回到逐日,下班時間早已過了一個小時,隻有三三兩兩的辦公室仍亮著燈。由專用電梯直達11樓,推開辦公室的門,姚安桐正好整以暇的坐在桌子前麵等我。
淡淡掃了他一眼,連虛應的精神都沒有,直接癱倒在沙發上,雙手掩住臉,粗重的鼻息自指縫間呼嘯而出——儼然一隻等待被人棒打的落水狗。
好在狗兒極有自知之明,自動舉起了雙手,直視他充滿探究的雙眼,我道,“今天休戰好不好?我認輸!”
扯動的唇角由譏誚變得柔和,雙手環胸,他不動聲色的道,“你確定?”
“如有反悔,任你宰割!”三指伸出,做發誓狀。
“成交!”他爽快的道。
語畢聲落,人從椅子上站起來,快步繞過矮幾,居高臨下睨著我,唇角漾著淺笑,不由分說地捉起我還沒來得及放下的手,一個不留神,已經被他拉到門口。
“你幹什麼?”怒道。
“是你自己說任我宰割的啊!”他一臉無辜,手上的鉗製卻不放鬆半分。
“胡扯!你講講道理好不好!”氣急敗壞的掙紮著,仍是敵不過他的力道。一路拉扯著到了地下停車場,皺眉,他這人怎麼不照章出牌?
無賴的聳聳肩,他道,“當然,我一向講理。”
鼻腔裏發出冷哼,雙手環胸不再掙紮,我就不相信他還能使出什麼花招。
車子由逐日駛出,隻轉了一條街就停下來。傻傻的看著他將車子停在路邊,不明所以。
“去哪裏?”忍不住問。
眼皮上翻,他一副看白癡的尊容,“自己不會看!”
牙齒咬得吱吱作響,狠狠甩上車門,頭扭向一邊,看到招牌,我愣住了——
存夢。
姚安桐居然帶我來了存夢。
此刻正值晚餐時間,店裏客人正多;空氣中除了濃濃的咖啡香,更有食物散發出的誘人香氣。各種滋味混合在一起,我也不禁覺得肚餓。
熟稔的與在吧台後忙碌著的柯軒打過招呼,姚安桐徑自在靠窗一處寫著“預留”字樣的桌前坐下。長發微卷的女侍者淺笑著走上前,“還是跟往常一樣嗎?”
禮貌的笑著,姚安桐人模人樣的點頭,“好。另外,請給這位小姐來一份水果粥。”
冷哼。對他的細心並不領情。
手指揉著太陽穴,牙疼消了,倒是頭痛比較厲害了:柯軒好奇的目光隔了大半個場子依舊熠熠的射過來,怕是誤會了我們的關係。
果然,女侍者沒再出現,倒是王牌調酒師親自端了食物過來。笑嘻嘻的放下東西,人也大大刺坐下來,半個身子橫過桌麵,看看姚安桐,再看看我,嘖嘖咂著嘴巴,“什麼風把你們兩個吹到一起了?小葉子,你選人的眼光有些狹隘哦!”
話音未落,斜裏伸出的手掌毫不客氣地蓋在他堪比明星的俊臉上,生生將他推離三分。
“忙你的去!”嘴角含著三分笑,姚安桐不客氣的趕他走。
柯軒倒也聽話,乖乖地起身,邊朝我擠眉弄眼,邊在姚安桐肩上重重拍了兩記,一副鬼馬好友的架勢。
由漸遠的背影中收回目光,發現姚安桐正含笑看我。他的眼神深邃而不露痕跡,帶著某種悲憫,同情,甚至是可憐的光芒,硬生生將我由喧鬧中抽離。避開他懾人的目光,澀澀垂下雙肩,將自己蜷縮成小小的一團,天地之間便是空無一物,隻剩下我,和麵前的湯匙,粥碗。
匙起,送粥入口;匙落,裝起滿滿一匙,再送入口;再匙起,再匙落……反複的動作中,口裏多了分鹹,鹹又變成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