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然非常驚慌,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她剛要掙紮,卻發現莫遠農的雙臂緊緊箍著自己,絲毫動彈不得。她正又急又窘,忽然想起,若這樣將錯就錯也不失為一個當前存活下去的好辦法,於是,她便順勢伏在莫遠農的懷中,低低地叫:“爹……”她剛剛叫出口,
忽然想到了自己的父親,伏在莫遠農的寬大的懷裏,使她想起了父親溫暖的懷抱,和當初父親疲憊的背影。恍惚間,她把莫遠農當作了父親,依偎著,眼淚奔湧出來。
許舞風見狀,驚得愣了一下,接著,他反應過來,緩步走到怡然身側,欣慰地看著他們兩人,感歎道:“清裳,你可真把你父親害苦了啊!”說罷,他又想起了許雁峰,觸景生情,淚水又一次要越過他的眼眶。他強忍住淚水,揮手叫眾人出去,強做歡笑道:“你
們父女好好談談吧,我們就不便打擾了。”說完,他轉身便要向廳外走去,跨過門檻時,他踉蹌了一下,許雁寒急忙伸手去扶,許舞風推開他的手,獨自一人向前走去。許雁寒看著他蒼老的背影漸漸遠去,直到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大廳中的人都退出去了,最後出去的侍從返過身,彎著腰關上了門。偌大的大廳裏隻剩下了他們兩人,四壁突然間空曠曠的,似乎有風在雕花的窗欞間低低的掠過。
莫遠農放開了怡然,他雙目直視著怡然的眼睛,似乎要把怡然用目光整個切剝開。
他就這樣望著,緩緩的退後一步,突然間,他的目光中充滿了煞氣,他怒視著怡然,猙獰地問:“你是誰?為什麼冒充我女兒?”
“我……”莫遠農突然的質問使怡然的心猛烈的震了一下,她又驚又怕,心猛烈的跳動起來。
她勉力擠出一個微笑,“……爹,你在說什麼啊?”
莫遠農冷笑一聲,不屑的道:“你也太小看我了,難道我連自己的女兒都認不來?你到底是誰?到這來有什麼目的?”
怡然一個踉蹌靠在了牆壁上,莫遠農的冷笑立刻逼了過來:“你可知道,如果我揭穿你的身份,你會是什麼樣的下場?所有的人都會認為你是歸魔域的妖女,對你處以最嚴酷的極刑——火血之刑,到時你有口莫辯,隻有死路一條!”
怡然無力地靠在了牆壁上,她不再想辯白什麼了。她發現在這裏,無論她怎樣掙
紮,怎樣浮沉,都擺脫不了一樣的命運。她記起一句話:“曆史就是曆史,結局永遠是一樣的,而原因可以有很多種。”她的命運永遠是死亡,而怎樣死隻是原因問題。她決定放棄了,正如常世源所說,她不屬於這個世界,她的結局隻能是死亡。
莫遠農繼續逼近,臉上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凝視怡然良久,忽然,他拋出一句冷冷的話:“你是想活還是想死?”
怡然吃了一驚,求生的欲望又重新被激發起來。“當然想活,沒有人會想死的。”
她不知哪來的勇氣衝口而出。
莫遠農銳利的目光盯住怡然,緩緩的道:“很好。如果你按我說得去做,我不但可以讓你不死,還可以讓你繼續把這個莫大小姐冒充下去,甚至讓你嫁給許雁寒成為許家的半個主人,成為鴻雁落未來的女主。你懂我的意思嗎?”
一切峰回路轉,怡然簡直無法相信:“你要我做什麼?”
“鴻雁落的驚世之寶——七彩玲瓏玉,隻要你能拿到手,我就兌現我的全部諾
言。”
“這怎麼可能?我怎麼能……”怡然猛地咽回了未說完的話,她已看到了莫遠農臉上瞬間布滿了殺氣。
見到怡然瑟縮的目光,莫遠農臉上換上一副得意的表情,他輕蔑的看了怡然一眼,轉過身,冷冷地道:“記得,你隻有一個月的時間。”說罷,大步遠去,青灰的衣襟在風中獵獵舞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