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回來,納蘭澈站起身朝著她走來,越來越接近,她能感到少年身上的清寒之氣,還有一股似花非花的香氣,很好聞。
金柯手指緊握,低垂下頭,忽然感到好笑,她竟然因為一個比他小很多的少年而感到緊張。
可是偏偏,她的腦海裏一片空白。一時僵在原地,渾身緊繃,那好聞的香味讓她透不過氣來,憋得異常難受,麵上漸漸泛紅不知所措,這一刻,才真正意識到,他們是夫妻。
金柯手指往前一擋,盡量自然道:“頭發濕著睡覺容易頭痛,我給你擦幹頭發吧!”
納蘭澈愣了愣,隻覺眼前的女子不再是記憶中的模樣,記憶中是何模樣?這一刻,他想不起來了。他們雖是夫妻,這些年來與陌生人又有何區別?
低頭間,看著那張圓潤白皙的麵容上,泛著點點紅暈,鬼使神差的,他竟然點了點頭。
金柯心中一定,麵上帶笑,將這少年當成弟弟金笙就好了,兩人回到暖榻,從櫃子裏找到一條幹淨的毛巾,認真細致的給他擦著頭發,心中不禁腹誹,男人留這麼長的頭發真是麻煩。
空氣中一股花香索繞不去,安靜的氛圍,讓人感官更為敏感,卻不知此時兩人離得多近。
“好了。”她正擦的認真,手忽然被大力拂開,少年站起身,像是避開洪水猛獸似的,向一旁走去。
金柯有些莫名其妙,收回手,那似花非花的香氣,也徒然間消散無蹤,隻是依舊能感受到,衣擺劃過她的手臂,麻癢麻癢。
金柯眼睛忽然記得,他進屋時,明顯避開那些粉塵,他有潔癖,而剛剛,她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脖子。
就在她猜測時,少年已經推開了一麵牆,徑直走了進去,這樣的變故讓她目瞪口呆。
這麼久來,她不知道原來這個屋裏別有洞天,還連接裏另一個屋子,裏麵很單調,除了床,還有一張長桌,上麵擺了不少的書和筆墨紙硯,隻有一顆碩大的夜明珠,將房間照的亮堂。隻一眼,牆壁已經閉合,少年自始至終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金柯眨了眨眼睛,這真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
一晚上,金柯碾轉反側,想著這些天發生的事,仿佛生在夢中。
不期然的,她想起了傅鋒,這個與她青梅竹馬的男人,從小就崇拜的大哥哥,從來不曾拒絕過她無條件對她好的人,卻因為她要進謝氏,而對她發脾氣的男人。
她習慣了他在身邊,從小學到大學,在她心中,傅鋒就跟爸爸弟弟一樣重要,哪怕他總是與其他女人牽扯不休,還總在她麵前評價其他女子的身材樣貌,而她也隻是一笑置之,她覺得自己真的很包容。
因為兩家交好,又知根知底門當戶對,兩家就定下了婚約,自從有了婚約他也收斂了不少,隻是沒想到竟然勾搭上她的繼妹,她心裏是不舒服的,可是不舒服的原因卻是她討厭這個繼妹,而非他的背叛。
他們雖是未婚夫妻,除了擁抱外,卻從未有過更多的親密接觸,所以死亡的那刻,她不知道,有沒有愛過這個男人。
隻是每當夜深人靜時,還是會想到他。想著想著,就這麼睡著了。
卻不知,一牆之隔,有人徹夜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