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回床榻上,豎起雙耳,偷聽外頭的動靜。
秦朋走出院外,淡瞥左邊大樹底下的斷枝,沒多想,悄聲走向汪新竹的臥房,他來這,隻想看她兩眼。
豎日,天未亮,房門被人敲響。
“新竹,快點起床,準備出宮!”曾經在外頭喊道,昨晚秦朋黑著臉離去,想想也知道昨晚房裏發生了何事。
出恭?汪新竹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外頭的天色依然很黑,嘟囔一聲:“尿不急!”這老奶奶真是的,大半夜的,擾人清夢。
尿不急?曾經一愣,這跟尿急何事?隨後立刻明白是什麼意思,低咒一聲:“死丫頭,再不出來,我踹門了。”
躺在汪新竹身旁的墨青坐起身,啞聲應道:“就來!”這老婆子到底是誰?武功不僅厲害,身份定也不低,這院子僻靜,昨晚看到巡邏兵不敢往這闖。
這回,汪新竹倏地清醒過來,紅著臉嗔怒道:“這下,她定知道我們昨晚幹了何事。”
耳朵靈敏的曾經,取笑喊道:“汪新竹,我昨晚就知道你們幹了何好事,你們別再磨蹭,可別在耗時間!”語意讓他們不要再來幾次歡愛。
她趕緊推開他:“別鬧,我們要出宮呢!”走下床,正好對上他灼熱的目光,她趕緊把衣袍扔到他的頭,遮去他的視線。
墨青不急不緩的穿上衣袍,暗咐,昨晚那道黑影到是誰?不管是誰,經過昨晚,應該不會再打新竹注意!
“在想什麼?”汪新竹回過身,見他在發呆。
他搖搖頭:“出宮再說!”
她打開地上的木板,裏頭是一條地洞,點燃燈籠,說道:“你們從這裏一直往前走,洞外頭,我已為你們準備好馬車。”
汪新竹擔憂抓住她那枯黃雙手:“如果我走了,皇後會不會為難你?”必竟後宮皇後最大,當然,除非眼前的人是皇太後,皇後就拿她沒折。
“死丫頭,算你有良心,放心吧,皇後不敢拿我怎麼樣!”曾經信誓旦旦說道。
墨青接過燈籠,牽起汪新竹手,汪新竹點點頭:“那我們走了!”雖然她們隻認識有一天,心裏卻有絲不舍,好似相識多年的老朋友。
“等等!”曾經焦急抓起她另一隻手,憂心說道:“算算時間,招天神的日子將要來臨,新竹,你……你會……”她欲言又止。
墨青冷冷阻止曾經後邊的話:“我不會讓那事發生的!”他的大手緊緊握住新竹柔荑。
汪新竹呆愣的望著曾經,她為何知道招天神的日子將要來臨?難道她會預知?想到預知,突然想起墨青跟她說的算神子,難道她是……
“你……”墨青不給汪新竹問話的機會,心急的拉著她離開,他的心一點一點往下沉,曾經的話,一直繞在他腦海裏,為何她的話如此篤定!
曾經望著腳下地洞的光越來越暗,喃喃自語:“阻止不了的!”
爬出地洞,發現這裏竟然是間破廟,破廟外,果然有輛馬車正等著他們,而且還配有一名車夫。
上了馬車,汪新竹掙開被握疼的手,在地洞裏,墨青緊握她的手不放,好似她就會立馬消失。
墨青攬她入懷,收緊大手:“以後不管發生何事,記得,這裏有我,還有盛兒,你不能這麼殘忍丟下我們。”
她抬起頭,與黑眸對視:“別擔心,招天神的人,不一定是我,不是還有……”她頓住,輕歎繼續說道:“還是有一個嚴琳兒嗎?”她這樣說,無非是安慰墨青。
嚴琳兒!墨青半眯起黑眸,讓人汪新竹猜不透他的思緒,不過她這樣安慰,他似乎不在這麼擔心。
她不想再提到根本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何事的事,連忙轉移話題:“你們來這路上,可有遇到何事?”
墨青輕柔替她撥開粘在頰上的發絲:“沒有,一路風平浪靜,我們改在半途中悄悄下船,然後騎馬來到鱗城,我猜測想殺我們的人追其他船去了……”好比,雲寂滅所乖的船。
“對了,盛兒呢?”她本想送盛兒回迷哉國的,誰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提到盛兒,墨青臉上露出淡淡的父溺笑容:“我帶她一起來到金鑫國!”
聞言,汪新竹怒瞪著他:“你怎麼也把盛兒帶來了,如今金鑫國兵荒馬亂……”
他說道:“現今,不止金鑫國內亂,炎焱國也開始變得不安定,盛兒在炎焱國隻會更危險……”
突然,馬車突然被拋起來,緊接是吵吵鬧鬧的聲音。
“怎麼回事?”汪新竹疑惑問道。
挑起車簾,隻見一群布衣平民,跟官兵正激烈打鬥,死傷無數,滿地的屍體,她咋舌回頭望著墨青:“為何會這樣?”
“官欺百姓,再這樣下去,遲早會有民反。”墨青淡淡說道。
“這樣的日子何時是個頭,我突然想念迷哉國安定日子。”她放下窗簾說道,看來,真的離招天神的日子不遠:“韓睿呢?可好?”
墨青雙手一緊,沉聲說道:“不許你這麼關心其他男人!”
她抬起頭望著他,眨眨眼,逗趣說道:“你這樣算不算吃味?”
俊臉瞬間通紅,不好意思撇開臉,不再看她。
汪新竹低低一笑,這男人真可愛,很快,斂起笑容,垂下眸子:“我想幫幫韓睿奪到皇位!你先聽我說完,他是因為我而昏迷三年,我不想欠他的……我想把他這幾年失去都找回來,或許以我一人之人,幫不了他什麼,但是盡自己所能吧。”
“是二人之力!”他低聲糾正。
她揪起眉心:“可是,炎焱國那邊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