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然站在愛你的地方 07(1 / 3)

第七章 我總會在你身邊

付出的努力總算有了些回報,高考結束,我在偏科嚴重的前提下居然踩著本一線。這是一個尷尬的分數,報考本一院校很容易在投檔的時候被斃掉,報考本二又有些不甘。填報誌願那天,我媽特意請了假,梳妝打扮一番,興致勃勃地幫我出謀劃策。她臉上洋溢著許久未見的笑容,仿佛渾身散發著光芒,用她的話說:“這輩子,我做什麼都失敗,唯獨在女兒身上有些許成績,上天也不是都不眷顧我啊。”說著,愛憐地摸摸我的頭。

那一刻,雖然我渾身起雞皮疙瘩,可還是覺得她渾身上下散發著母性的光芒。

我媽這些年少了幾分不食人間煙火的清高,多了幾分世俗女人的攀比心態,自個美了半天不忘打電話跟她的同事朋友們炫耀,她那不成器的女兒突然出現奇跡,考上本一了,說著,握著電話看了我一眼,補充一句:“還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像我。”

其中一個朋友,便是宋太太。

然後,她順理成章地知道宋揚準備報考H市某所知名建築學院。宋揚學建築也算繼承家業,宋爸爸做建材,以後宋揚要是自己開個建築公司,一定會把家業發揚光大。

思冉發揮正常,過本二線三十分,毫不猶豫地報考了H市的一所師範大學,不求兩人在同一院校,但求在同一城市,適當的距離可以產生美。

思冉慫恿我:“小舞,你也報H市的學校吧,這樣我們三個人又可以在一起。要不報我們學校也可以,我們有些專業也是本一線的。”

我媽想讓我報考B市的高校:“這樣還可以住在家裏,何必要去那麼遠呢?”

思冉說:“大學一定要換座城市,離開父母學會獨立生活。也許我們畢業之後還會回到家鄉工作,大學可能是我們唯一一次在別的城市駐足許久的機會了。”

我很讚同思冉的話,可我也決定了,堅決不和他倆在一座城市。有的成長注定要分道揚鑣,思冉,是時候分開了。

我填報了北方一所工業大學,離H市很遠很遠。

可是造化弄人,估計是和我一樣想遠離故鄉的文藝青年太多,或者是我孤陋寡聞,不知道所報考院校的知名度,那所工業大學投檔分高出本一線四十分!我被無情淘汰,調劑到思冉的師範大學,還坑爹地調劑到會計專業!招生的老師是不是高度近視加老花眼,居然忽略我那麼慘的數學成績。

而宋揚和思冉都如願以償。

命運再一次把我們三個人牽扯到一起,思冉得知我即將和她就讀同一所學校,開心得在電話裏大喊大叫,那一刻,我突然覺得很羞愧,她對我的到來如此開心,而我曾經想逃離。

整個暑假我都在勤工儉學,四年大學學費對我媽來說是不小的負擔,我必須盡自己所能分擔一點兒。

我去肯德基當服務員,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蕭墨。

他的出現讓我們彼此都很意外,我意外的是像他這種土豪居然會來這種地方吃飯,而他,估計是覺得像我這種小太妹居然不收保護費改當服務員。

他點了份套餐,坐在我工作的區域慢悠悠地吃,一會兒招呼我:“服務員,這邊打掃一下。”一會兒讓我再給他點個甜筒,還小氣地說連五毛錢都要找給他,不許我坑他的小費。我是那種見錢眼開的人嗎?區區幾塊錢,就算要開眼也得五千塊。

一頓肯德基吃了三個小時,吃到我下班為止,我真懷疑撒把孜然他連桌子都能啃了。

終於到點下班,不用再伺候他,換了衣服剛走出肯德基,他就站在門口。

“上車!”

叫我上就上?我沒理他。

那家夥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把我強行塞到副駕駛座,周圍那麼多人眼睜睜地看著竟連一個施以援手的人都沒有。真是世風日下。

“你幹嗎?我還要回家看《快樂大本營》!”

蕭墨說:“為什麼不報考本市的院校?說不定我可以幫幫你。”

我說:“幸虧我沒有報本市,否則躲你都來不及。”

“我有那麼可怕?又不會吃了你,我口味清淡,你這種類型我下不了口。”

我又想踢人了,他見我眼睛盯著他的腳,本能地縮了一下:“慕小舞你要再敢踢我,信不信我把你衣服扒了!”

雖然我不大相信,但還是決定不要拿自己的清白做驗證。

他見我老實了,略微放鬆:“你很缺錢?”

“關你什麼事?”

“缺錢我可以借給你,等你賺錢了再還給我。”

我說:“這樣你就變成黃世仁,我就變成楊白勞,以後得看你的臉色行事。才不要!”

他說:“你可以拿喜兒抵債,就不用看我的臉色行事了,我天生妻管嚴,一定會看喜兒你的臉色行事。”

我一時沒聽明白,還在嘲笑他,突然一回味,明白過來他又在占我便宜,這回沒忍住又給了他一腳。好在這次他的車子沒上鎖,在他反應過來以前,我拔腿就跑。

忙碌的暑假過得很快,轉眼就開學了。我們帶著滿心的興奮拖著行李踏上大學之路。

上火車之前,我媽幾乎泣不成聲,我心裏也有點兒難過。從小到大我沒有離開過她,和她在一起的時候總嫌她煩,真要分開了,萬分舍不得。被她的情緒感染,我也忍不住紅了眼圈。那邊思冉和父母也在深情道別,一家三口抱在一起,恨不得時間凝固。末了,思冉媽媽悄悄囑咐我,希望我和思冉一個宿舍。這些年,每天給思冉檢查身體是她雷打不動的必修課,以確保思冉身上沒有她無法察覺的傷口,她希望在大學期間我能接過這項光榮而艱巨的任務。我其實想說,交給宋揚會比較靠譜,大學裏的戀人都是彼此“坦誠”相待的。但這話沒敢說出口,畢竟當時他們倆還是很純潔的,更重要的是,我不能讓思冉媽媽覺得我如此開放。

隻有宋揚一家情緒穩定,原因是過一段時間,宋爸爸和宋太太也要前往H市,一家人很快又要團聚,沒必要哭哭啼啼。

最後,情緒稍緩的我媽和思冉媽媽一起把女兒交托給宋揚:“你是男孩子,以後我們兩個閨女就麻煩你多照顧照顧。在外地人生地不熟的,有什麼事一定要相互扶持。”

宋揚鄭重地接過我和思冉的手,碰觸他手心的一刹那,我覺得好像被燙了一下,臉“唰”地紅了起來。

哪怕是這麼久,這麼久,我依然會為你的一個牽手臉紅心跳。

三個人朝家長們揮手告別,踏上屬於我們的大學生涯。

思冉靠在宋揚肩膀上閉目養神,在我麵前,她總是這樣毫無顧忌地秀恩愛。他們倆坐在我對麵,而我身邊坐著一個戴著眼鏡的瘦小男生,一看就是學生。

我歪著頭看風景,就像落了枕一樣堅貞不屈,一動也不動。

隔壁也坐了一堆大學生,顯然是學長學姐,說著某個係某個輔導員的糗事。過了一會兒,他們開始打牌,兩圈下來,三個人的臉上都貼了紙條,看來勢均力敵。打牌是種全民運動,身邊的眼鏡男看著蠢蠢欲動,提議說:“同學,我們也打牌吧。”

宋揚沒理他,低頭玩手機遊戲,思冉依舊閉目養神,而我在看風景,他的話晾在空中很快就寂寞地煙消雲散。

眼鏡男是個執著的人,掂量著我是女生比較好說話,輕輕地碰了碰我的胳膊:“嘿,同學,你也是新生吧,哪個學校的啊?”

出於禮貌,我說:“師大。”

他眼睛一亮:“我也是師大,我是地理係,你呢?”

我:“會計。”即使到現在,我依然無法接受自己以後要跟數字打交道。

“會計啊,女孩學會計好啊,以後安安靜靜地坐在辦公室裏。”

我無奈地笑笑,他真是深得我媽的心意啊,林婉清女士知道我讀會計專業,連聲說好,壓根不給我反抗的機會。她連未來都幫我籌劃好了,嫁個總裁的夢想破滅,還是現實點兒,嫁給普通的個體戶,自己創業,自己管賬,把錢捏在手裏,老公就沒機會在外麵養小三。她總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往婚姻幸福上想,以她自己為鏡子,不斷地總結經驗。

眼鏡男又說:“你數學一定很好,我高考數學沒考好,才考了1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