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魯有些怔怔地道:“這是……沈萬三的墓葬,怎的這般……”卻聽那孫振英打斷道:“不見得,傳聞那南宋孝宗皇帝的寵妃陳氏也水葬在此,不過相傳那是在陳墓鎮啊,孝宗還在那兒建了一座蓮池院,命僧侶守著呢。那陳墓鎮也是由此得名的,又怎會在這周莊附近?不過,你們仔細看,那棺中之人明顯是個女子。莫非那陳墓鎮的陳妃墓是掩人耳目的,真正的陳妃竟是水葬在此地。”
眾人潛意識中將這當做是沈萬三的藏寶之地了,看見水晶棺,下意識就將這當作是沈萬三的墓葬。聽到孫振英的話,便定睛向那棺材中看去,借著夜明珠的光芒,可不是,那棺中之人雖說難以看清楚麵貌,但是穿著大紅的衣裳,頭上還戴著鳳冠,怎麼可能是個老男人呢?
“想不到沒見到沈萬三的寶藏,卻看到了這陳妃的埋骨之地。任她身前多麼顯貴尊赫、美貌如花,這死後也終究是一縷芳魂散哪。”那方世雄搖頭感歎道。忽的,他的話鋒又一轉,道:“斜魯,這洞中的財物我們一毫不取,這下你可以將解藥給我們了吧。”
那斜魯搖頭道:“不行,你現在出去隻要一報官,這滿洞的財寶還指不定歸誰呢。”
方世雄冷聲道:“那你想怎麼樣。”說著那微僂的身軀已經挺直,眼睛中射出湛亮的光芒。有些發白的頭發無風自動,微微有些皺紋的臉上布滿了狠厲之色。
“看來即便剛剛我不留你們,你們也不會就此離開吧,早就下決心要和我動手了吧,你不會放任我得到這些寶藏,而我也不可能就此讓你們離去,竟然如此,那我們就在此做個了解吧。”斜魯橫劍在手,冷聲喝問道。
那方世雄聞言,冷哼道:“的確,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將寶藏運出關去,因為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大明的百姓受清軍的蹂躪。”
“笑話。”斜魯不屑道,“你以為沒有寶藏,清兵就不會入關了。你我,他們,在這時勢麵前都是一朵不起眼的小浪花罷了,你以為你能逆天不成,你們的袁督師都沒能,不要說你們了。”
方世雄的眼中閃動這憤怒的火焰,怒聲喝道:“管他這麼多作甚,斜魯,今天我們就拿你的命告慰袁督師的在天之靈。”說著,變掌為爪,狠狠抓向斜魯的臉上。
斜魯聞言,搖頭大笑道:“愚不可及,當真愚不可及。”肥胖的身子一縱,已向旁邊閃去。同時手中那劍狠狠削向方世雄。
“斜魯,我們可是有五人,今天饒是你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逃出去。”這邊,曹百味孫振英也展開身形,向斜魯攻去,劍如閃電,刀似雷霆,被這夜明珠映射得詭異而又絢麗。
斜魯聽得曹百味這句威脅,不由縱聲大笑道:“好,那就試試看,十年一別,你們究竟又長進了幾分。看是你們三人厲害,還是我斜魯的劍快。”說著,縱身就向那洞穴底部躍去。方世雄追到近前,見斜魯躍了下去,想也不想,也跟著躍了出去。不曾想,身形剛剛縱出,那底下便有一柄劍如毒蛇吐信般向他胸口襲來。原來那斜魯躍出後並沒有落向潭中,而是反手抓在那凸出的石頭上,身子一蕩,又甩了上來,那劍直刺向方世雄的胸口。
方世雄身在空中,那去勢又甚急,止不住落勢,隻來得及橫著翻飛出去,伸手抓住一塊石頭穩住身子,卻仍沒避過斜魯的快劍,不過,那劍隨著他身體的翻動變刺為劃,在他胸口處劃出一道不深卻很長的口子來。那孫振英與曹百味躍了出來,見斜魯正掛在岩壁上向方世雄襲去,真正像個會飛的大狗熊。孫振英二人腳尖在那岩壁上連點幾下止住落勢,整個人就在這陡峭的岩壁上向兩隻壁虎似的竄向斜魯。
方然與孫憐兒自那日被斜魯捉了去後就被封住了功力,加之這幾日擔驚受怕,也沒吃多少東西,這身上哪還有半分氣力,一路上多虧著方世雄三人才到了這裏。兩人相互扶持著,提心吊膽地看著洞口下的爭鬥。
方然雖說被封住了功力,但那聽力畢竟還在。此時他忽然聽到那甬道內又傳來腳步聲以及零星的兵器交鳴聲。似乎來人還不少,不由心下大駭。料是守在井口的那八人下來了。自己與憐兒這般模樣,肯定抵擋不住,他又不敢大叫分了方世雄三人的神。此時,孫憐兒也已經聽到了腳步聲,一雙驚恐的大眼睛緊張地盯著方然。方然緊握住孫憐兒的手,輕輕拂了下孫憐兒鬢角的亂發,低聲安慰道:“憐兒,不用怕。”
方世雄三人與那斜魯正打得難舍難分,忽聽到下麵一聲巨響,似是有什麼東西落進了水潭中,四人的手下動作都不禁一滯。這時就見甬道上方有幾條身影竄出來,似乎是正在纏鬥。隻聽一個粗聲粗氣的聲音道:“我的天哪,這得值多少錢那。”忽然,那聲音又變得驚慌起來:“我滴個媽呀,這怎麼沒路了,這可要摔死我老郝了。”緊接著,那水潭中又是一聲巨響,那聲音在這洞穴中回蕩不絕。那後竄出的三人倒沒這般狼狽,三人腳尖在那水麵上連點,幾個箭步已躍至旁邊的岩壁上握住塊石頭穩住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