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虎早已驚出了一身冷汗,此時見妹妹獲勝,大聲呼喊起來。人群中也不時傳出喝彩聲。
楊懷仁臉色鐵青,用力握著拳頭,背後的椅子被他壓得吱吱響。
毛壽才奈不住,提刀緩步走上台來,每走一步,都是一聲巨響,震得擂搖搖欲墜,攝人心魄。沈玉兒知這人武功更在彭楓之上,沈一虎並非他敵手,搶著道:"晚輩領教前輩高招。"挺槍疾刺,毛壽才拔刀還擊,沈一虎正要說話,兩人已戰在一起,難解難分。
毛壽才的刀法與彭楓的武功大相徑庭,但偶爾也有幾招與彭楓相似,這大概便是所謂的合刀了。沈玉兒功力不夠,斷魂槍在他的合刀嚴守之下毫無用舞之地,看來對方早已研究過沈家的槍法,又欺一玉兒大戰一場,要耗她體力,如此一來,要勝他更是難上加難。
兩人紛紛為沈玉兒捏了一把冷汗。幸好毛壽才守得天衣無縫,但攻招卻比彭楓弱上不少,輕易便被沈玉兒化解。
他較彭楓沉穩,以守待攻,專等沈玉兒露出破綻。沈玉兒看出其中的門道,不再一味的急攻,而是半攻半守,節省體力,等他露出破綻。
沈玉兒已經戰過一場,消耗不少體力,而此時仍能與他戰個平手,毛壽才覺得麵子上掛不住,對方漸成守勢,正是他武功的克星。
毛壽才大怒,這恰好與他的武功相悖。他擅長的是離合刀中的合刀,以守為主,需得平心靜氣出招,如今一急,便使不出合刀的精髓,離刀又非他所長,攻不得利,守又不足,給沈玉兒抓住機會,一陣搶攻,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不得已,隻得轉換刀法,與她對攻。拆了幾招,沈玉兒覺察出不對勁,楊家並沒有這種鋼猛的刀法,後退五步站定,朗聲道:"你使的不是楊家刀法,若我猜的不錯,你這套刀法應該是呂前輩自創的開山十二式,對嗎?"
毛壽才道:"小丫頭眼睛挺尖,沒錯,我使的正是呂老前輩所創的開山十二式。"
"開山十二式名揚天下,有誰人不知?今日是沈楊兩家比武爭第一,你不用楊家的武功,卻用揚威武館的武功,哪有這個道理?呂老前輩乃是前輩高人,揚威武館更是天下武館之首,合咱兩家的名頭,隻怕也不及它一隻小手指頭,你使開山十二式,難道是想讓天下人說我沈家自不量力,敢與泰山爭雄,蚍蜉撼大樹嗎?"
沈玉兒知道這套刀法霸道無比,自己力有不支,若他使出來,自己定然不是對手,隻盼能以言語激他不用此刀法,或許能取勝。
毛壽才立功心切,道:"當初立約之時隻說得是兩家武館的人,並未說過隻限使用自己武館的武功,對嗎?"見沈玉兒不語,毛壽才轉向江、呂二人道:"江大人,呂前輩,請兩位說說在下可有犯規?"
呂自在是老江湖,自是不願得罪任何一方,雖然毛壽才曾跟自己學過藝,也算是自己的弟子,但神槍沈青山在江湖上也是響當當的人物,雖然已經過世,仍有不少江湖朋友,剛剛有得沈玉兒大肆頌揚一番,幫誰都不討好,便沉默不語。
江孝不懂江湖人的作風,又一向與楊氏武館交好,當即道:"當初定約之時的確是這樣說的,毛三俠此舉並不算犯規。"
沈一虎蹭的站起來,朝楊懷仁道:"楊館主,你這麼做不怕江湖中人恥笑嗎?"
楊懷仁此時也是騎虎難下,若說他違規吧,自己下不了台,若說他不違規吧,似乎又是在說離合刀法不及開山十二式,左右為難。
無雙此時反倒希望他維護毛壽才,若自己槍法不濟之時以劍法對敵他們也就無話可說了,逼他表態道:"楊館主,你怎麼說?若你不給個明確的答複,表明楊氏武館的態度,恐怕這武是沒法比下去了。"
楊懷仁一咬牙,道:"當初定約的時候隻說了必須是本武館的人,並未說必須是本武館的武功,所以毛師弟此舉並未犯規。若是你們會別的門派的功夫大可都使出來。"
無雙滿意的一笑,拉著沈一虎回到座椅上,靜靜觀戰。兩人重新開始比武,沈玉兒一路處於下風,待到百招之時,早已支撐不住,被毛壽才一腳踢下台來。楊氏武館一片叫好聲,無雙跑過去扶她回到座位上,道:"玉兒,你沒事吧?"
"沒事。"沈玉兒拭掉嘴角的血跡,暗自運氣調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