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加油！加油！佷嘈。佷嘈。對麵那個聲音已經夠嘈的了，四周的聲音突然也變得佷嘈，好像約定了要朝這邊衝來似的。還是給對麵那聲音召集過來的？從來不知道人的聲音可以如此噪亮，如此霸道，如此有壓迫力。那聲音強烈地闖入耳孔，不管願不願意它硬是要直達你腦根深處，一有想法就幫你搗爛，讓你腦裏總是放空。但非情願。毽球從頭頂掠過，急地撞到身後地上。博彥已經盡力了，可旁人看來總覺他跳得不高，用正義的標準他甚至沒有跳。加油！加油！聲音又從對麵壓過來，那麼痛耳，那麼亂神。好想要他們停停，可是辦不到。一傑他們腦袋麻麻的，想法像無數的碎片在腦裏混亂地蕩來蕩去結合不起來。有時有幾塊碎片巧合地拚湊在一起，可即將成像之際又給個聲音霸道地擊散。沒有想法，沒有目的，人是顯得多麼怠慢，行動又會那樣不濟。有時暉二工作到位，一傑責任卻沒肩負好。有時一傑做好準備，暉二又在位失職。博彥也差不多情況，跳來跳去總是徒勞。博彥一跳，毽球從旁閃過，一傑和暉二在後方更是無能為力。毽球如入無人之境，隨意抵達他們的領域。三角形崩裂了，裂成三隻獨立的角。三隻角努力想磨合，可行動總是不能默契，要不快一拍要不慢一步，嘎嘎嘎拚著拚著又散了，像小孩在玩積木遊戲，看似成功，最後還是失敗。「這種時候有必要停一停。」晤泰說，唐頌點頭。還是正義花了個暫停，不管能不能交易到有用的東西這都是必要的，一傑他們連這樣的經驗也不懂呢。臉上凝滿細碎的冷汗，一傑他們退出領域，那片領域原來很不簡單，他們現在才感受得到。霸道的聲音沒有繼續壓過來，可也沒打算要走出去，它一直駐紮在三人腦裏強製麻痹他們的思考麻痹他們的聽覺。一傑他們沒法思考沒法聽得見老家夥的指導，他們點頭隻是因為看見正義的唇在動，實際上什麼也沒聽見。交易時間結束，一傑他們重新踏入領域。拖著緩慢的步伐，身體一直都很沉重。「希望他們聽得見。」唐頌期望。「聽不見也很正常。」晤泰實話實說。「他們還有得練呢。」正義總是笑笑。的確還有得練呢。努力是可以得到很多東西沒有錯，可有些東西你永遠隻能通過失敗來獲取，這更加沒有錯。潰不成軍，大概就像這樣。一傑他們本來就混亂，就算正義開展了指導工作情況也不得改善，越積越發，他們現在隻有更加踉蹌。偶爾能得利也沒法造成積極作用，他們已經被徹底打敗了。一敗塗地是最正常不過的結局。腳上輕鬆多了，身上的沉重也都終於消失了，剛才好像背了塊大石頭，重重給壓著，壓得缺氧一樣頭腦一片空白。找了個沒人注意的角落，靜靜地坐著，沉默地坐著。久著，才有人說話。「我們輸了。」一傑抱著腳，頭埋在膝裏，聲音有點含糊地從抱成球一般的身體裏滲出來。「嗯，全都輸了。」暉二也是同一傑的姿勢。「原來這就是比賽。」博彥仰起頭，望著天花若有所思。之後又進入了寂靜的沉默，聲音持續在四方八麵爆開，可沒有騷擾到那個角落。沉默……沉默……突然，有人說話。「我想贏。」一傑聲音有點抖。「我也想。」暉二聲音更加抖。「嗯，贏多好。」博彥覺得天花變模糊了。如果此時有人走過去看看他們叫他們抬起頭，那人定會發現，他們的眼睛紅紅的，泛著光。正義遠遠望著那個角落，望著縮在角落裏那三人。沒想到華工的打擊會令他們一蹶不振，還以為他們能贏之後的比賽有機會晉級呢。人啊，總是比看見的弱得多。但不弱怎強。正義反而笑笑。「他們的比賽才真正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