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打著著旋兒,紛紛落下,京城內外銀妝素裹。
林知善被祝媽媽包得嚴嚴實實,隻露一張比雪還晶瑩的小臉在鬥蓬外。
綿綿的白雪裝飾著皇宮,瓊枝玉葉,粉裝玉砌,皓然一色。茜紅的狐狸鬥蓬在一片雪白的世界裏,襯得林知善恍若仙子。
太監、宮女恭敬地領著她同兩位表姐向梅林走去。大表姐顧婉音身著雪白狐狸皮裘,清麗脫俗。二表姐顧婉玉身著大紅鑲金絲五彩鬥蓬,氣質高華。
緩步行在梅花叢中,隻覺得暗香盈懷。
早到的各家閨秀或吟詩、或作畫、或賞梅。浮動的冷香陣陣襲來,沁心入脾。一時間竟不知是梅香還是眾小姐身上的女兒香。
與眾小姐打過招呼後,林知善開始欣賞這一片梅林。
隻見梅林很大,一眼望不到盡頭,梅花有多種顏色,有淺綠色、深粉色、白色……梅花的葉子是純嫩綠色的,邊緣有細鋸齒。梅花的幹是褐紫色,幹上有許多條紋路。梅花的幹飽含著一種滄桑有力感,從遠處看好像是一條長龍。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分外奪目,每一節枝幹上都開放著一至兩朵梅花,盛開的梅花非常美麗,花瓣有五片,疊疊層層的錯落有致。在這百花凋謝之時,生機勃勃。迎著漫天飛舞的雪花,傲然挺立在凜冽的寒風中。
林知善不自覺地漸行漸遠,陶醉在這深深的花海之中,芬芳濃鬱的梅香沾襟染袖,縈身繞體。使得她不禁脫口而出毛主席的卜算子、詠梅“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
俏也不爭春,隻把春來報。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
又閉上眼做了個深呼吸才罷。
宋硯望著梅林深處的少女,眼中浮現出自己都未曾發現的熾熱。或白、或紅、或黃的怒放梅花在她麵前也是黯然失色。
美麗、堅貞、樂觀,就如同她剛才所吟的詩一般。
林知善伸手撫著樹上的梅朵,流連忘返。
“林小姐有禮!”身後突然傳來一道低沉的男音。
林知善眼裏閃過一絲笑意,慢慢轉過頭“宋大人,真巧。真是人生何處不逢君!”有些俏皮和打趣。
宋硯素日如岩石般冷硬的麵容浮起一抹真心的笑“我是專程前來尋你的。”
林知善點點頭“可是上次的事您已查探出了什麼?”
“正是,林小姐,此處甚是清靜,我們邊走邊談!”宋硯一抬手,看向林知善。
林知善大大方方的邁步朝前走去。
宋硯跟上前與她並肩而行。
銀妝素裹的大地、盡相爭豔的梅花,襯得兩人的身影如詩如畫一般。
梅林後的大皇子看著慢慢遠行的二人,摸摸鼻子“二弟,愛哭鬼什麼時候和我二舅這麼熟絡了?”
一襲淡紫貂皮的二皇子看著那對璧人的漸行漸遠的背影,誠實地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或許是偶爾遇上了吧!”
大皇子背著手,心裏發出一聲嗤笑:偶爾遇上,雖聽不到兩人的談話,但看兩個神情,明明就是相處得極好,甚至可以說是有默契。想到母後的打算,修長的雙眉擰了起來,母後又知不知道。
二皇子看著皺眉沉思的大皇子,側過頭欣賞起遠處的梅林,眼裏閃過一絲擔憂。
突然,眼睛看到一絲比雪還亮的光,閃電般朝著大皇子而去。
他縱身、拔劍、剌出,口中叫道“大哥小心!”
奮力格開剌向大皇子的劍,二皇子一個反手將劍送入剌客的胸膛。豔紅的血噴灑在皚皚的雪地上,觸目驚心。
大皇子隨即拔出腰間配劍,與二皇子背靠背,做出防守的姿勢,看著四周雪堆裏冒出的白衣人。
隻見這些人全身白衣,就連披風也是純白色,隻露出一雙雙冷漠的眼睛,有七八人之多。沉著冷靜地看著他與二皇子,竟似勢在必得。
大皇子心中大急,不知這些白衣人是如何混進宮的,而且居然是在梅林伏擊他們二人。此處極為偏僻,梅林茂密,實不易等來救援或是被宮中侍衛發現。
眼睛警惕地盯著蓄勢待發的一眾白衣人,聲音略低地對二皇子說“先發製人,向虎山方向跑,那邊有侍衛。”
說完右手一挽劍花,率先衝向白衣人,二皇子緊跟其後“大哥你先走!”
大皇子手中不停,招勢狠厲“一起走。”趁勢擊到兩位白衣人,衝到二皇子身邊,拉住他騰空而起。
後麵凜冽的劍氣緊追不舍,二人空中一翻,落下地來,又與白衣人纏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