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章名花四媛(1)(1 / 2)

張衍卻從他身上想到了父親遭遇,張庸本來決不願讓江湖上任何事情打擾自己一家隱居生活,卻因為極重義氣,幫助賀蘭缺打退仇敵,卻反遭賀蘭缺偷襲而遭重創,當中際遇,和陸菲青有太多的相似之處了,心中更加認定母親臨去前的囑托,暗想:“媽說的一點也不錯,這世上多是些虎狼之輩,哼,以後我就是看到將死之人,也不會伸手援助!”

陸菲青往下轉述:“我被藍凝紫穿了琵琶骨,加上年老力衰,數日之內下床不得,眼見得就要被活活餓死,幸好那位‘聖手醫天’穀神醫,突然回轉,本來是掛念藍凝紫的傷勢,卻救下了小老兒一條老命,得知老夫際遇之後,也是歎息不已,為我開下藥方便再次離去。我依他藥方調理,三五個月後身子便逐漸痊愈,武功卻不能再複從前。又過月餘,我好友玄塵道長突然上門通知我,言道半路上聽到有仇家將上門向我尋仇。小老兒當時尋思,我年輕時闖蕩江湖,得罪不少仇家,如今在嶗山隱居避世,誰又知曉我的行蹤了?

“玄塵道兄剛將事情交代完,我二人鼻尖便盈漫香氣,將我二人團團圍繞。跟著屋外一陣銅鈴般的歡笑,隻見四個韶華佳玲的女子,飄飄而來,飄繞彩裙似花顏展動,均做西域胡女的裝束。我見來的是四個嬌美佳人,想來應該不是蠻不講理的人才是,便好言詢問,老夫與他們到底有何冤仇?那四女也卻無不遜之處,言語中對小老兒也極是敬重,全無衝撞的言語,甚至可說是態度卑謙。她四女自稱是無花宮宮主蕭燕翎的嫡傳弟子,合稱為‘名花四媛’,名字分別喚作蓮華、絳英、汀蘭、紅萼。說到最後,小老兒才弄清她四人來意,她們說道藍凝紫乃無花宮叛逆,因為小老兒之故死灰複燃,傷好後連殺了無花宮中的很多個女弟子。後來無花宮知道是小老兒救了那女魔頭,便都算到我頭上,容小老兒不得。”

小張衍心忖:“他救下藍凝紫,惹上這幾個臭女人,跟我爹爹幫助賀臭賊,引來一群臭賊的事情,又有什麼分別了?”此時想起害的自己家破人亡的那一個個仇家,小張衍幾乎將滿口的牙都咬碎了。

沈冠全哼道:“哼,這又是什麼規矩了?”陸伯濤冷笑道:“這世上所謂規矩,不過由實力強橫的人定下的。當年金人圍困汴梁,強索金千萬、婦女千百,籌措不到,竟以帝姬、後妃抵數,朝廷統統應允,天下之事,荒謬至斯,為大宋一朝而已,這當中又有何規矩可言?”他語出突兀,陸、沈二人俱都不明所以。陸伯濤說道:“方才聽沈莊主講述淩彥雙一生際遇,陸某也憶起前朝的些許荒唐事,忍不住出言感歎,陸老前輩,您繼續往下說。”

陸菲青不願提及宗廟之謀,對著沈冠全說道:“無花宮‘名花四媛’卻可算得一流好手,老夫當時功力,不足一成,即使連同玄塵道兄,也不及她們四女中武功最差的紅萼,沈莊主且猜猜小老兒如何保住性命的?”

沈冠全心想:“我當日又不在現場,哪裏知道你如何死裏逃生?”當下搖頭道:“老前輩有話隻管之說,用不著兜圈子。”陸菲青道:“說來,這得感謝你義兄‘雲飛卿’淩彥雙。名花四媛武功雖精,卻也抵不上你義兄一半。那四女見識過淩彥雙的手段,不敢糾纏就離去了。令兄儀容豐雋,灑脫不凡,卻不像閣下所言那般性子極端、脾氣古怪。”沈冠全道:“我義兄為人善變,以另一張麵孔出現在老前輩麵前,也未使沒有可能。”

陸菲青點點頭,又道:“小老兒雖得以苟延殘喘,但想到嶗山是不能再呆了,遂到人間聖境廬山腳下隱居。三年前我又得到信息,名花四媛她們又找上門來了,老夫自知不敵,隻能躲了,便到了黃山腳下幽居。誰知道小老兒還沒能安生幾年,名花四媛跟著找來了,老夫尋思,我如今已是風燭殘年之人,何必再東躲西藏、為活命奔波?便決定留下來等死。名花四媛也就罷了,就連穀天仲這等宵小之輩,也想趁機落井下石。哼老夫何等人物,縱然虎落平陽,也決計不會栽在這三個宵小之輩之手……”

他話音未止,忽聽窗外傳來一個女子笑聲:“難為陸老前輩對幾年前的事情,還記得十分清楚,不知道對我姐妹,陸老前輩還有幾分印象?”那女子說話聲音剛剛響起,屋內眾人鼻尖香氣滿盈。這香氣隨風飄淡,香遠益清,卻有似沉甸甸的實物,屋裏幾人嗅到這香氣,就覺得香氣似沉到心底,溢滿腸胃。

陸伯濤舊曆江湖,舉得這香氣著實詭異,饒是他輕狂,也不禁生出戒備之心。陸菲青卻對這香氣全不在意,大聲道:“陸老兒在此恭候無花宮高賢大架,不知道來的是名花四媛中的哪一位姑娘?”那女子應道:“好說,無花宮汀蘭,來給陸老前輩請安了。”

張衍隻覺那香氣雖然清淡之極,似飄飄渺渺,卻極是誘人,似在引他鼻子,順著香氣嗅過去,幾乎忍不住從床上跳下。他正當滿腦袋好奇的年紀,聽陸菲青將名花四媛說的厲害,也想看看到底是怎樣的四個女人?當下張著小眼,極目往窗外望去,但見星月之下,一絢裝紅亮的女子飄身出現在屋外,借著乍現曙光,依稀可見,那女子腰身纖娜,容貌頗姿,花色底裙不似中原女子裝束,懷中似摟著什麼東西。此際晨光細弱,張衍透過窗子,隻能看清她體側,卻看不清她懷中摟抱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