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蘭說道:“你不是聲稱不再是無花宮的人嗎?還會想著顧全無花宮的名聲?”話雖這樣說,卻仍是收回兵刃,對著那棵鬆樹,說道:“幾位朋友,既然到了,就請現身相見吧!”陸伯濤等人誤以為被無花宮女子發現,正要現身,忽聽樹上一個粗大嗓門叫道:“媽了巴子,咱們被發現了?”另一個惡狠狠的聲音說道:“張一怪,你狗日的鬼叫作甚?那幾個女人根本就沒有發現咱們兄弟,是在誆我們呢!”
張一怪大聲道:“誰說她們沒發現咱們兄弟?老子早就說了,這麼一顆小樹,根本就藏不住人,咱們這是將她們當瞎子看了嗎?”他嗓門粗豪,幾如悶雷,震破沉寂黑夜,一個陰測測、娘娘腔的聲音跟著說道:“張一怪,你還有臉說?若非你喘息聲音,像打雷一樣響,那幾個女人又怎能發現咱們了?”他聲音陰沉,在這深夜當中,更有幾分如鬼氣般的陰沉。張一怪更是惱怒,罵道:“張一鬼,你少將屎盤子往老子頭上扣,咱們四兄弟伏在樹上,那動靜能小了去?”
張一鬼、張一怪二人互相埋怨,陸伯濤等聽他兄弟越發的夾纏不清,暗覺有趣。隱藏於樹上的幾兄弟,正是鬼、怪、禮、惡張家四兄弟。沈冠全七年前在天藏穀中,曾經和這四兄弟有過一會,張一惡還說了一大通什麼恩怨相抵之類的話,委實讓沈冠全摸不著頭腦,不意今晚竟會在此重遇這四人。
他二人相互指責對方泄露行藏,張一惡反倒瞧起了笑話,不時說一句推波助瀾的話,他最喜歡做這等挑撥離間的惡事,即使是親兄弟之間也是如此。忽聽一個謙和有禮的聲音,說道:“哥兩個不用吵了。咱們為報藍姑娘之恩而來,乃是正大光明之事,本就不應該偷偷摸摸,似我們這種行為,哪裏還稱得上光明正大?既然幾位姑娘發現了咱們,咱們就下去和她們打個招呼,幾位姑娘看來也非蠻橫之人。”
他這番話一出口,立馬引起其他三人一陣臭罵,蓮華眉頭微微一皺,顯然很是不耐,手中暗扣銀針,甩手飛出,閃亮銀針徑飛入枝頭,繼而聽到張氏兄弟一陣慘叫,紛紛從樹上跌下,數名無花宮女弟子扯開一張大網,四人盡落網中。那張網網線細如蛛絲,網眼極小極密,張氏兄弟卻入墜蛛網,隻覺網線上似有極強粘力,越是掙紮,網縛越緊,四人無法脫身,大為惱怒,除了張一禮較為謙和之外,紛紛胡嚼亂罵,各種難聽罵詞,迭出不窮。
蓮華想弄清對方身份,所以未用九陰毒針,現下聽他四人罵的難聽惡毒,不禁氣的臉色紅漲,長劍隔著大網,在他四人麵前虛晃,厲聲喝罵:“你四個雜種,再敢罵一句,我將你們四個舌頭全勾下來。他兄弟卻罵的更凶了。梅落雪當年在天藏穀內,曾與四人照過麵,險些還被四人強暴,當下微笑道:“原來是你們四個!”
當年四人想要奸汙梅落雪,卻反在梅落雪手下吃了大虧,險些被她折磨致死,雖對她最是惱恨,但也是最為忌憚,當下竟都噤口。蓮華長劍一抵,連聲喝問:“你們到底何人?鬼鬼祟祟,有何目的?”張一禮道:“藍姑娘對我們兄弟有存命之恩,你們要對藍姑娘不利,我們自然不能坐視不管!”當年在天藏穀中,若非藍凝紫出言引走梅落雪,四人早已被梅落雪折磨致死,鬼、怪、禮、惡四人感其恩德,雖時隔多年仍然不敢問。他們得知名花四媛乃藍凝紫生平死敵,今日半夜要聚在一起商議對付藍凝紫,便先四女躲到那鬆樹之上,以便監測她們。
梅落雪笑道:“你們四人倒是懂得知恩圖報!”張一禮道:“禮儀乃人之根本,若是連知恩圖報的道義都不懂,如何可稱得上是講禮守義?”張一惡最是討厭聽張一禮大談禮儀之道,望著蓮華,笑道:“敢問姑娘,可有心上人了?”蓮華不明張一惡為何會突然有此一問,問道:“幹嘛?”
張一惡笑道:“若姑娘沒人肯要,你便是再美貌,我也不會多看姑娘一眼;若姑娘夫妻恩愛,嘿嘿,我定要找個機會,與姑娘雲雨一番,總之要姑娘勞燕分飛,夫妻破散!”他深陷鯪魚,竟是惡性不改。蓮華麵上更紅,她向來自重名節,何曾遭到過如此羞辱?一時羞惱不勝,正要破口大罵,汀蘭卻是重重冷哼,長劍一提,閃身欺上,一劍往張一惡褲管低下點去。她出手極快,劍光隻是一閃,張一惡一聲慘叫,雙腿之間殷紅鮮血流淌,當即昏死過去。也隻這一劍,張一惡自此再也做不得齷齪之事,救下了不知多少人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