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九章人生初逢(3)(2 / 2)

藍凝紫當年身在無花宮時,便曾親眼見識“天網樊籠陣”的厲害,卻不明陣法中的種種妙處,見到名花四媛以這套劍陣圍攻陸伯濤,於是不忙現身,在一處大石之後,伏身偷看。她生怕張衍、潤兒發出動靜,驚動了名花四媛,雙掌按在他兩人後頸,小聲說道:“你們兩個小東西,要是敢發出一點聲息,看我怎麼弄死你們?”

說話之間,掌勁吞吐,衍、潤二童隻覺似有萬千氣絲細劍,紮透體內,五髒肺腑,心脾腸胃,似被刺透,當真奇痛酸癢。他二人知道藍凝紫心地狠毒,哪裏敢哼出半點聲響?好在藍凝紫隻是意在警示,掌勁一吐即收。饒是如此,張衍全身好似勁力盡泄,筋骨鬆散欲碎,額間冷汗涔涔。

忽見眼前的潤兒,汩汩清淚,從臉上滑過,卻是一副想哭又不敢放聲大哭的模樣,小臉憋的通紅,眼巴巴的望著自己,緊繃的麵上,滿是委屈。

她這副模樣,忽的讓他憶起,當日他被母親點了穴道,丟在山野,望著母親離去時,那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絕望、心痛,各種令人落淚的心酸回憶,在這一瞬之間,一起湧上心頭,淚如決堤的江水般奪眶而出。哭到動情處,幾乎要哭出聲來。忽的一雙小手,封在他嘴前,定睛一瞧,卻是潤兒怕他嚎啕大哭,開罪藍凝紫,將他小嘴捂上。

他雙眼為淚水遮蓋,潤兒粉嫩圓潤的小臉,在月影之下,更顯模糊,但卻依稀可見,她笑容溫婉,似有寬慰之意,並伸出手指,為他撣去眼角清淚。這些日子以來,小張衍每每念及喪父離母,心中悲苦,無人能知,此刻突然有一個年紀相仿的小女孩,對他顯出溫柔,心中很是溫馨,先前對潤兒的怨恨怪責,盡都消失。

藍凝紫伏在大石之下,觀察名花四媛武功劍法,但見四女腳下步法飄飄轉轉,兜成一個圈子,將陸伯濤困於一個圈內,手上所使劍法,更是或奇或正、或正或反,四種劍勢全然相反的劍術,但一同施展,竟頗合正反相生、奇正互補之道,聯成一套更為獨特的劍法。再輔以她們靈動步法,占定陸伯濤身前各處方位,又成了一套緊密無隙的陣法。

藍凝紫在無花宮時,武學修為較淺,不明陣法的種種道理,而如今她在武學上的修為,遠非當日懵懂的無花宮小宮女可比,見到這劍陣互生之處,窮盡奇妙,不禁心中凜然,忽聽的被困陣中的陸伯濤揚聲高叫:“無花宮‘天網樊籠陣’不過爾耳!”藍凝紫聽陸伯濤將這陣法瞧得小了,心中更是一驚,目不轉睛看著陸伯濤如何破陣?

名花四媛被陸伯濤小覷,越發惱怒,汀蘭怒斥道:“姓陸的,你若真有本事,就破陣而出,說什麼大話?”陸伯濤哈哈一笑,縱身出陣,躍到那顆鬆樹之下,挺身直起,折下一段樹枝,身子剛剛落定,名花四媛又已圍了上來。

陸伯濤朗聲道:“幾位姑娘小心了,陸某就要破陣了!”沈冠全被無花宮四名女弟子以同樣陣法圍住,用盡他幾十年武功,也無法破陣,聽聞陸伯濤可以破陣,當下停手觀看陸伯濤如何破陣?那四個無花宮女弟子,隻是要將他困住,使他無法向陸伯濤施援,見他停手,也就不再圍攻。

蓮華先前被陸伯濤行若無事的擊敗,此刻陸伯濤餘威猶存,聽他說的自信滿滿,似乎有了破陣主意,心中竟是有了一絲慌亂之意,手上劍法微微錯亂。陸伯濤趁她四人陣型未及穩定,手上那段鬆樹枝當做劍用,平平上抬,飄飄一劍橫削。

他這一劍看似平波無紋,卻蘊上極大的劍力,從她四女眼前劃過,她四人若不後退規避,便要被陸伯濤劃破眼皮,隻得各自退開一步。如此一來,四女原先緊密之極的陣法,登時鬆散開來。陸伯濤得勢不讓,木枝前挺,隨著蓮華後退身形壓上,點她心口。他知道蓮華是名花四媛之首,是以想先出手,將她擊敗。他這一點之勢甚急,如直破天穹之勢,疏忽便到了蓮華身前,蓮華根本不及出劍抵擋,竟被迫的連連後退。如此一來,她四女反倒無法結成陣法。

藍凝紫看到此處,心忖:“照啊,無花宮的這路陣法雖然嚴密,但隻要破其一角,就足以讓她們陣法鬆散。”

陸伯濤隨行前欺,斜刺裏寒光閃過,另一柄長劍削來,陸伯濤眼明神快,倏地退了一步,但那女子劍法奇快,木枝仍被削去一小段,卻是汀蘭從一旁攻上,兩姐妹長劍,一個內圈,一個外引削刺,一正一奇,聯成一路劍法,聯手向陸伯濤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