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辰星心道自己和溫虹可是清清白白的,傳言往往是見風便是雨。暗自搖了搖頭,道:“不知姑娘是否聽人說過溫虹姑娘離開時的具體情況?”
少女道:“我沒親眼所見,具體的情況不是特別清楚。但聽說也沒什麼特別的,據說頭天晚上她還侍候了夫人休息,第二天早上夫人找她時就發現她不見了。大家四處找沒找到,後來發現她給夫人留下的一封短箋,大意是說對不住夫人,此生不能再侍奉夫人了,讓夫人保重之類。大家這才知道她是私自離開劍扇門,不再回來了。”
趙辰星沉默了一會道:“那劍扇門沒派人尋找?以劍扇門的能力,很難有人能逃得過他們的耳目的。”
少女道:“據說風門主也曾讓人找尋過,但並未找到線索。劍扇門這些年來發生的事情太多,可能也無暇顧及。再說,溫虹雖是犯了門規,但一直以來侍候夫人,夫人對她很有感情,一定會勸說門主放過她,門主也就不會再深究了。她走了後,夫人還時常惦記著她,常常在我麵前提起她呢。”
趙辰星歎了口氣。他明白,關於溫虹的事這少女知道的恐怕也就這麼多了,再問也難問出什麼來,遂起身向少女一揖道:“多謝姑娘相告,萬分感謝。尚請姑娘不要把今晚之事告訴別人,在下告辭了。”
趙辰星出得門來,騰身上了一棵大樹,躲在枝繁葉茂的樹冠中,思慮著下一步的行動。看來要想查到溫虹的行蹤是不太可能了。溫虹既是主動失蹤的,必定是預先作好了謀劃,不會留下一絲一毫的蛛絲螞跡讓劍扇門查到。因為按劍扇門的門規,私自脫離本門是大罪一樁,是要廢掉武功逐出門牆的。溫虹的做法已是大罪,若被劍扇門抓到,將會受到嚴厲懲罰,她自然不會留下線索讓劍扇門抓住自己。
但有一點他不甚明白:溫虹為什麼要離開劍扇門?要說是為了完成自己的囑托,替天啞老人報仇,完全可以一麵在劍扇門做事,一麵慢慢打聽仇人,再設法報仇。或許她是考慮到在劍扇門不自由,尤其是身為門主夫人的貼身侍女更不自由,沒有辦法習練追風玄功,所以要離開?
想了一會,覺得這理由有些牽強。心想管它什麼原因,總之溫虹已經離開了。她選擇離開劍扇門,自然有她的理由。
在劍扇門中,他還有其他一些朋友,他原本不想去找他們,因為他不知道,他們之中誰才是可以信賴的朋友。但是,現在的情況讓他覺得還是應當向他們打聽情況,但暫時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以另外一種身份比如說冒充溫虹的遠房親戚去打探,或許可以尋得一些線索也未可知。
看著眼前熟悉的一切,他不由生出一種物是人非的感慨來。他默默地躺在樹杈之中,溫虹阿娜多姿的身影,王大武憨直的笑容,師兄弟們的音容笑貌又都一一浮現在眼前,他恍然又回到從前的歲月。
不知不覺中,他沉沉睡去,夢中看到了溫虹正俏皮地向著他微笑,依舊是那麼愛捉弄人;看到王大武朝他走來,咧開大嘴嘿嘿地笑著說:走,咱哥倆喝幾杯去……
他突然驚醒了過來,聽見微風在沙沙地響,月已偏西,更鼓聲響著,兩更天了。
他看到月亮的周圍帶著一層光暈,風聲大了些,樹葉嘩嘩地響了起來。他在心裏說,起風了,明天會是一個好天氣,我也該離開這裏了。
忽然間,他微微一愕:風聲中,他聽到了另一種聲音。這絕對不是風吹物動的聲音。他聽得分明:這是一個夜行人輕輕地踩踏在地上的腳步聲。
聲音很輕微,普通武林好手絕不可能聽得出來,但趙辰星聽出來了。他聽出來這是一個武林頂尖好手正在行過地麵。
趙辰星不由暗自驚奇:劍扇門總部高手如雲,什麼人竟如此大膽敢夜探劍扇門?
正自想著,便看到一個黑色的人影,借助樹木和樓閣的陰影,時隱時現,飛快地掠過,徑直進入了一幢高大的房屋。趙辰星認得那幢高大房屋是劍扇門總部議事廳所在。
趙辰星不由好奇心大起,起身跟進了議事廳,卻不見了適才的黑影。凝神聽了一會,聽到左前方有衣袂帶風之聲,悄悄跟了過去,果然看到先前那黑影出沒,掠進了議事廳後的一座依山而建的小樓。
趙辰星識得這座小樓,這是風天帆閉關練功的地方,外人不得擅入。不由大為吃驚:此人竟是恁般膽大,居然敢闖風天帆練功之地?此人意欲何為?
看著那黑影掠上了小樓,趙辰星不知道究竟要不要再跟去。做劍扇門弟子那麼多年,風天帆在他心目中擁有至高無尚的地位。這座小樓是風天帆明令外人不許擅入的,雖然趙辰星此時已不算劍扇門弟子,但風天帆多年來的積威,讓他麵對這座小樓時仍然猶疑了。
但也隻過得一瞬,趙辰星便決定還是應當跟進去。進入小樓後,他躲在柱後的陰影處朝裏看去,見小樓外麵有一道門,那黑影已進入了門內後,反手輕輕關上了房門。
趙辰星悄悄來到門外,從門縫往裏一看,發現裏麵是一個小廳,小廳左側還有一道門,是關著的,但從門縫處透出一絲燈光,原來裏麵竟然亮著燈,想是有人在裏麵。
隻見黑影進入小廳後,輕手輕腳的走到那道小門前,舉手欲叩門,但手舉在空中,又停住了,似乎在猶豫。趙辰星奇怪之極,心道這是弄的什麼玄虛?
忽聽得裏邊有人道:“是天酬嗎?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