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推門進去,隨手關上門,道:“屬下參見門主。”
趙辰星聞言大吃一驚:難道是劍扇門門主風天帆在裏麵?這黑影莫非是雲天酬?自己跟蹤的竟然是劍扇門副門主雲天酬?
同時他也更是大惑不解:雲天酬參見風天帆,為何半夜三更偷偷摸摸的來?
一想到裏邊是當今天下最頂尖的兩大高手,趙辰星不由心下打鼓:趁他們還沒發現自己,趕緊走吧。要是被他們發現,可不是鬧著玩的。這樣一想,便悄悄的退後,準備溜回去。在他內心深處,向來對風天帆是奉若神明的。
退出小樓後,心情平靜下來,心想風門主深夜悄悄召見雲天酬,定是有非常重大的事情相商,說不定與左超峻有關,自己正苦於找不到左大哥的線索,可不能錯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又想自己在習練了浩陽神功之後,追風玄功功力也大進,隻要小心,他們不見得就能發現。想到此,便悄悄上了屋頂,來到風天帆和雲天酬所在的小屋上方。他每走一步都是萬分小心,生怕弄出一點點聲息,讓風天帆聽見。
在屋頂伏下後,輕輕移開一道瓦縫,往下瞧去,隻見屋中一張古木茶幾上點著一支紅燭,劍扇門門主風天帆坐在上首,副門主雲天酬在下首站著。
趙辰星看風天帆模樣比之七年前幾乎沒變,雖說已是五十歲的人了,卻一點也不顯老,像三十出頭的模樣。但神情甚是嚴峻,不怒自威。倒是雲天酬雖比風天帆年輕兩歲,但明顯比風天帆蒼老許多。
風天帆麵前幾上,一塊杏黃錦緞覆蓋著不知什麼物件。從棱角上看,似乎是一長方形小盒。
二人說話聲音都壓得很低,隻聽風天帆道:“你出來時,沒驚動其他人吧?”
雲天酬恭恭敬敬道:“屬下謹遵門主吩咐,出來時萬分小心,並未驚動任何人。”
風天帆點點頭:“好。”見雲天酬仍是站著,示意他坐下。雲天酬躬身道:“在門主麵前,哪有屬下的座位。”風天帆道:“此間無外人,不用多禮。”雲天酬這才謝過坐下。
趙辰星見雲天酬言行拘謹,顯是對風天帆甚為懼怕。不由暗想:他身為副門主,對風天帆尚如此又敬又畏,劍扇門中其他人對風天帆的敬畏之心可想而知。又想:風門主雖對下屬向來不苟言笑,但為人也算寬厚,卻不知為何全劍扇門的人都那麼怕他。
風天帆待雲天酬坐定後,緩緩道:“你一定很奇怪,為何深夜將你秘密叫來。是因為有幾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這幾件事情關係到劍扇門的生死存亡,多年來除了我外沒第二個人知道。但目下發生了太多的意外事件,劍扇門實已危機四伏。所以我覺得是時候了,這些事情應當告訴你了。而劍扇門目前的局麵也需要我們共同應對。”
雲天酬受寵若驚,忙起身道:“門主如此信任屬下,屬下定當為門主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趙辰星聽了風天帆之言,心中既緊張又興奮,暗想不知他說的是什麼大事,竟然會關係到劍扇門的生死存亡,不知和左大哥是否有關?
隻聽風天帆道:“這幾件事已經困擾了我二十多年。自任劍扇門門主以來,便一直讓我食不甘味,睡不安寢。這麼多年來我花費大量時間冥思苦想,想要破解,但終究未能窺其玄機。”
雲天酬道:“究竟是何事讓門主如此煩惱?”
風天帆道:“我先讓你看一樣東西。”言畢輕輕揭開麵前茶幾上的錦緞,露出一件物事來。
露出來的是一個長方形的鏤花小盒子。
小盒子長約兩尺,高寬不過三四寸。風天帆伸出雙手,在兩端輕輕按了幾下,“錚”一聲輕響,盒子頂蓋自動彈了起來。
風天帆自盒中取出一物,似是一幅卷著的書畫。看紙質已有些發黃,想是頗有歲月了。
風天帆將卷軸展開,鋪在幾上,對雲天酬道:“你先看看。”
雲天酬站起來注目觀看。
趙辰星看去,見果然是書法條幅。他對書法雖知之不多,但見筆走龍蛇,寫得甚有氣勢,想來定是名家作品。
趙辰星看那條幅內容,隻看得幾個字,便知道書的是南朝大詩人謝靈運的一首詩《登廬山絕頂望諸嶠》:“山行非有期,彌遠不能輟。但欲淹昏旦,遂複經圓缺。積峽忽複啟,平途俄已絕。巒壟有合遝,往來無蹤轍。晝夜蔽日月,冬夏共霜雪。”
但繼續往後看去,卻是大出意外,《望諸嶠》詩句書寫完畢後,緊接著書寫的卻是:“今有數曰三,倍之,複倍之,四分之,三分之四乘之,一乘之,三乘之,複四分之,去二,問得幾何。”
寫的竟然是一道算術題!
趙辰星學過算術,記得這是小時學過的《歐氏算法》裏的一道題目,最後的答案是一。
末尾蓋有三枚不同形狀的紅色印章。趙辰星仔細看了看,印章字跡不很清楚,隻認得其中一枚印的是“西海狂人”幾個篆書。心想不知這西海狂人是誰,真是個怪人,在一幅書法作品中,居然前半段是詩,後半段是算術題,自己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怪異的書法作品。難道此人既是書法家,又是算術迷?
正自想著,聽見風天帆道:“你可曾看出什麼不同之處?”
雲天酬沉吟道:“感覺有些奇怪,與普通書法作品不太一樣,書寫內容不合常理。屬下愚昧,不知這幅作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