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天帆示意雲天酬坐下,道:“我先給你說說這幅作品的來曆。”待雲天酬坐下後,風天帆才緩緩道:“此事說來話長。你還記得景佑三年劍扇門發生的事吧?”
雲天酬點頭道:“屬下記得。”
風天帆道:“景佑三年,劍扇門遭遇重大變故,七楊山一役,老一輩高手損失殆盡,雲老門主臨終遺命我接任劍扇門門主。其實那時我血氣方剛,常常意氣用事,原是不能勝任門主之位的。”
雲天酬惶恐道:“不知門主何故出此言?雲老門主慧眼識才,老門主的臨終遺命,我等眾人都是心服口服的。門主您雄才大略,在您的帶領下,劍扇門蒸蒸日上,領袖群雄,能有今日之局麵,全靠您統領有方。”
風天帆歎息一聲道:“你隻看到事情的表麵,卻不知劍扇門多年來一直都是危機四伏。尤其是近年來,劍扇門屢遭重創,卻未查得仇家是誰。二十多年來,我雖事事小心,如臨深淵,如履薄冰,然終究發生了這麼多事。我時常感到愧對門中弟兄,更是愧對老門主的臨終重托。”
雲天酬道:“門主不必自責。其實在您的統領下,而今劍扇門已成江湖第一門派,應該說,已遠遠勝過雲老門主在世時的聲勢。在屬下看來,您早已圓滿完成了雲老門主的臨終遺命。”
風天帆道:“你有所不知,雲老門主的臨終遺命除了讓我重振劍扇門外,尚有另外兩樁秘密遺命,隻是因為事關機密,沒有當眾公布,所以大家都不知道。而那兩樁秘密遺命,我還遠未完成。其中的一樁,便是與這幅《望諸嶠》有關。
“當年雲門主臨終前揮退眾人,把我單獨叫到病榻邊,第一件事便是告訴我關於《望諸嶠》的一切。雲門主遺言,《望諸嶠》乃風軼樓教主臨終留下來的。風教主遺言,作品中隱藏著一樁大秘密,若能破解,可號令江湖,稱雄武林。但這幅作品從何而來,風教主沒有說。風教主隻是再三叮囑,此幅作品不可輕易示人,若消息泄露,將會帶來滅頂之災。這也是為何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未告訴你的原因。
“風教主窮其一生,未能破解其中秘密,雲門主苦思了一十三年,也未能尋得半分線索。所以,雲門主第一樁秘密遺命,便是命我破解《望諸嶠》的秘密。我花了二十多年時間,未能窺其門徑。”說到此處,風天帆微微搖了搖頭,沒再說下去。
雲天酬道:“以門主您如此雄才大略,再加上上兩代掌門的苦心鑽研,均未得窺門徑,莫非是傳言有誤,這其中沒無什麼秘密?”
風天帆哼了一聲道:“風教主叱吒江湖,一代人傑。雲門主膽識過人,何等英雄。他們在臨終前鄭重相傳的大事,又豈會有誤?全因我等愚昧,不能窺破其間奧妙,才有此胡亂之臆測。”
雲天酬一震,忙道:“是,是,門主教訓得對,是屬下失言。”
風天帆見雲天酬很是緊張,放緩了口氣道:“天酬,我不是責備你,你不用緊張。你我從小一起長大,可說是親如弟兄。我今晚讓你來,除了讓你參詳這件事外,還有第二件事要告訴你。”雲天酬心下稍定,道:“是,屬下聽門主吩咐。”
風天帆道:“雲老門主臨終前除了告訴我《望諸嶠》的來曆,要我破解其中秘密外,還留下另一樁秘密遺命:要我查清伏龍寨遇襲事件和七楊山一戰的真相。”雲天酬一愕:“真相?難道說伏龍寨和七楊山之戰另有什麼隱情?”風天帆點頭道:“雲老門主認為,那兩戰均是因有內奸作祟,才致劍扇門遭受巨大損失。”
雲天酬麵色凝重,隻頻頻點頭,沒說什麼。
風天帆道:“而我認為,不光伏龍寨和七楊山一戰有內奸作祟,便是近年來劍扇門發生的種種離奇之事,也必有內奸從中作祟無疑。”
雲天酬見風天帆將如此隱秘之事都告訴了自己,雖有受寵若驚之感,但也略有一絲不安,心想門主既然疑心劍扇門有內奸,那麼人人都可能是被懷疑的對象,自己也難保不被懷疑。被門主懷疑,可不是什麼好事。
風天帆似是看透了雲天酬的心思,伸手拍了拍雲天酬肩膀道:“你我一起長大,並肩作戰數十年,我懷疑誰都不會懷疑你!我若對你有一絲疑心,今夜也不會約你來,告訴你這許多事了。”
雲天酬感激的道:“謝謝門主的信任。屬下雖肝腦塗地,也要協助門主查出隱藏在劍扇門的內奸。”想了想又道:“劍扇門近年來發生的事情,屬下也曾懷疑其中恐有內奸,然而苦於無證據。而且內奸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屬下尚也無法猜透。”
風天帆道:“恐與《望諸嶠》有莫大關係。其最終目的,當是為了取得《望諸嶠》。二十多年來我處處提防,內奸才未能覓得機會下手。”
雲天酬沉吟道:“屬下有一個疑問,伏龍寨和七楊山之戰已是幾十年前的事了,若那時內奸便存在,到如今怕不下六十歲,可咱們劍扇門六十歲以上的人沒有幾個,難道內奸會在他們之間?”
風天帆搖頭道:“我們能想得到的,他們也一定能想到。當年伏龍寨和七楊山一戰的內奸,恐早已脫身而去。現在隱藏的內奸,定然是後來才打入的。劍扇門每過幾年便要招收一批新弟子,而每年總會有人失蹤、戰死、病逝或退出。在新老更替中,內奸同樣也在進行著新老更替。”
雲天酬連連點頭:“門主說得對。如此說來,要查出內奸還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