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肋麵色大變,戈隆站在一邊卻隻能幹瞪眼,他雖然感覺到了鋼鬃身上的魔力波動,但是他那可憐的精神感知能力讓他隻能用肉眼去觀察到底發生了什麼。
血羽倒是似有察覺,不過感受最深的還是對靈魂極為敏感的刺肋,他狠狠地一咬牙,兩個小眼中露出了凶狠的光芒,雙手合握,用力地揚起,然後猛然揮下。
就在這時,鋼鬃嘴中晦澀的語句戛然而止,他雙眼中的瞳孔完全消失,完全被眼白所填滿,長長的鼻子中呼哧呼哧地喘息著。
鋼鬃的魔法之道來源於某個傳說中的狗頭人祭祀,作為一個從奴隸奮鬥成了祭祀,並且帶著野豬人崛起的存在,他自然不是泛泛之輩。感受到了刺肋帶給他的壓力之後,這個野豬人祭祀就沉浸在每日的苦修當中,回憶著自己腦海中對於魔法的一切認知,無論是來源於偷學時的記憶,還是跟在戈隆身邊觀察所得到的感悟。身為血槌營地的後勤大隊長,鋼鬃每天都要消耗大量的時間在繁雜的日常管理上。這雖然耽誤了他的修煉,但卻沉澱了他的內心。猛然靜下心來,下定決心要突破之後,鋼鬃真的對自己的魔法有了新的理解。
他的魔法之道,來源於先祖。
奧西姆上的種族,是信奉先祖的。這種感覺起源於幼崽對父母的依賴。年長者在荒蕪的奧西姆高原上就是力量和睿智的代表。然而,當他們從幼崽成長到年長者的時候,這種被庇護的安全感就消失了。為了找到這一份安全感的代替物,他們選擇供奉那些強大的戰士和祭祀的靈魂,用信仰去喚醒自己的勇氣。不僅如此,隻要他們攫取足夠的力量和榮耀,他們終有一天,也會成為“先祖”中的一員。他們的靈魂死後不會化為荒野外的孤魂野鬼,而是有了自己的歸宿。
而這一種思想,隨著時間的沉澱,在這個魔幻的世界中逐漸蛻變成真實。再用某個活在傳說中的狗頭人祭祀舉個例子,當初鋼鬃帶領野豬人戰士進入狗頭人的礦洞中準備徹底擊潰狗頭人的時候,那位強大的祭祀就在祭壇上召喚出了先祖的靈魂,並且將其短暫地賦予實體。
因此,作為一個信奉先祖,並且主持著先祖祭祀的,擁有先祖所賜予的最強大的力量,和最睿智的智慧的鋼鬃,在遇到了困難的時候,唯一所想的,就是去想先祖尋求幫助。
鋼鬃的嗓子中發出了一聲低吼,他的血管浮現在表皮下,如同受驚的毒蛇一樣扭動,肌肉仿佛一瞬間打破了身體的管製,如同塊塊岩石般隆起。那些揮舞著武器瘋狂殺戮殺戮、跪在地上虔誠禱告的先祖們的身影,如同虛幻的電影般在他的眼前滑動,最後淹沒在了瘋狂的戰意當中。
“吼!!!”
刺肋隻感覺一股強大的力量從鋼鬃的身上爆發了出來,他直接被掀飛了出去,滿是堅硬的鬃毛的背部重重地砸在地上,讓他吃痛不已。
然而,刺肋卻沒有心情去關心這些,因為他清晰地聽見鋼鬃從地上爬起來的聲音,那一雙可怖的眼睛赫然掠過他的腦海。
刺肋沒敢猶豫,猛地一吸氣,身體裏的魔力沸騰起來,靈魂怒吼再一次從他的口中爆發,一股無形的精神波動以他為中心猛然蕩開。早就察覺不對的血羽已經堵住而耳朵,隻是一點用都沒有,讓她氣的抓狂。
戈隆再一次感到心口一悶,不過也僅僅如此,不過這時候暴走的鋼鬃痛苦地低吼了一聲,捂著腦袋退了兩步。使得他也瞧出端倪來,不由得對刺肋高看一眼,這種精神上的攻擊,正是他一直都摸不著頭腦的,萬萬沒有想到幾天前還是一個野豬人苦工的刺肋能夠施展出來。
當然,鋼鬃的表現也是出乎他的意料,戈隆並不知道這是鋼鬃利用先祖祭壇上供奉的靈魂附體後的功效,還以為這是和他的“戈隆”符文,嗜血術的差不多的一種魔法。老實說,雖然此時此刻他的心情有些緊張,但卻有點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