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雲看著討論的熱火朝天的兩人無語了,果然女人都對收拾屋子有一種天生的狂熱。他基本插不上話來。二女討論完大方向,又開始討論細節。廖雲更暈了,花瓶擺在哪裏,要不要這個時候就考慮啊?看來再彪悍的女人,心裏想的也跟男人是兩個極端。看著燕綏先畫好的設計圖上密密麻麻的寫上各種注解笑道:“你要重新畫一份了,不然別人可看不懂。”
燕綏笑道:“自然。”
說來燕綏的設計圖也畫的相當好,一格一格的都按照實際比例縮小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跟工匠學過。按照廖雲原本的想法,是直接請一個在建築上有研究的文人來的。但目前看來這個想法是討不了燕綏的歡心了,比起名家設計,她們娘倆個更喜歡自己上啊!不過看她們兩個連樓梯下麵都要用來打櫃子,就知道文人的手筆一定不符合她們的喜好。大男人哪裏想得到這些!?再細致的也不行。這麼看來搞房子設計的還非得女人才行,她們成天在家裏打轉,最了解怎樣才方便了。而且男主外女主內,房子大部分時間是女人在用,男人麼,每天能按時回家吃飯睡覺都了不起了,所以她們自己能做主就最好了。
燕綏廣泛收集了一圈意見後,再次修改設計圖。北宋時工匠技術已經很好,各色工具都不用她們“發明”,使起來超順手的。又有大的底子在,這次的出圖時間還挺快的。廖雲原本以為拿著這個設計圖就可以開工了,不想燕綏竟不幹!?她指著設計圖道:“我沒空日日盯在現場,誰知道工匠會不會會錯意?他們統共識字的都沒幾個。”
廖雲問道:“那你想如何?”
燕綏一臉賊笑的看著周幸,周幸冷汗直下:“你幹什麼!?”
燕綏捂嘴笑:“我們直接做個模型出來吧!買些硬紙和軟木來,拚裝一下。原原本本的做出來,再不怕人看不懂了!”
周幸淚流滿麵,這不就是滿大街都有賣過的紙模嗎?她記得那玩意才出來的死貴死貴的!果然有錢人家的小孩真是太討厭了!
燕綏又拉著廖雲的袖子道:“我日間要上課,有些劈啊砍啊要木頭的,就交給你啦。你和幸幸一塊做出來吧!”
廖雲歎氣:“真真全天下再沒誰有你這麼能使喚人的了!”
周幸同仇敵愾:“就是!”
“罷了罷了,橫豎我閑著也是閑著。”廖雲無奈的道:“得虧我不是養尊處優的富家公子,不然這活還幹不了。”
周幸奇道:“這有什麼幹不了的?不就是厚紙板一層層貼起來麼?我們女人家都能做。”
“不用做木頭的麼?”
“你會木匠活?”
廖雲點頭:“會啊,不過學的不好。”
周幸瘋掉:“為什麼你連這個都會!?”
“半道上馬車壞了怎麼辦?箱子散了怎麼辦?”廖雲笑道:“我難道還帶個木匠上路?夥計裏自然有會的,我也就學了幾手。時間不等人,多一個人修補速度當然要快很多。”
“這麼辛苦啊!”周幸完全沒想到做大商人還得會木匠活。
“要麼怎麼說士農工商呢?”廖雲道:“不這麼風餐露宿,背井離鄉的,也不是最賤的人了。”
周幸笑罵:“呸!你比純種田的都不知道瀟灑多少,還士農工商呢。”
“也就這幾年吧!年輕的時候真不比農民好到哪裏去。就是錢多一點。那又有什麼用?那麼遠的路,再好的馬車也顛的慌。一走一年半載,回來兒子都不認識我了。討生活不容易呀。”
燕綏笑道:“果然還是做官最容易!”
“做官的資格難!”廖雲道:“我一看那什麼之乎者也就頭暈。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我這輩子隻能當勞力者了。”
“太假了!”周幸吐槽。
燕綏直接就不接這茬,隻道:“既如此就更好了,你給我造個木頭的出來吧!”
廖雲笑道:“試試吧,最好是幸幸做紙的,我做一點必要的木頭配件,兩相結合。不然那麼薄的木片,等我這個生手做得來,謝家的小大郎都能打醬油了。”
就這樣,懷孕的周幸找到了新活。廖雲也因此成功成為好又多的常駐人口,陳五娘的屋徹底姓了廖。廖雲年紀大了犯懶,便逮了阿狗來教。不想阿狗挺聰明的,上手還挺快。阿娟也來湊熱鬧,小女孩想象力也很豐富,庭院真的就用泥土來做,還挺像那麼回事。做模型的活兒,徹底淪為幾個人的玩具,兩個大人並兩個孩子玩的不亦樂乎,隻差沒廢寢忘食。玩的實在太高興,以至於一個月後把模型做完時,四個人都覺得很不舍。周幸眼珠一轉,叫廖雲和阿狗按照標準建材做了小積木來,幾個人圍在桌子邊各種拆裝,估計不出兩個月,就能培養一群業餘建築設計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