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恰一道閃電劃過,窗外晃然一白。
羅溪心頭一凜,忍不住捂住嘴巴,震驚無以複加。
難怪淩冽的臉色如此之差。
周道,竟然死了!?
不,應該說就要死了,現在隻剩一息尚存。
他赤裸著上身,脖子一側皮肉外翻,血肉模糊,頸動脈大概被割斷了。
胸口和腹部上都有血洞,像是被刀子捅出來的,還在滲著血。
整個胸腹部都是一片血糊淋淋的,極其慘烈。
羅溪別過視線,不忍直視。
沙曼珠將枕頭抽掉,讓周道的頭微微後仰,撈過椅子上的衣物揉成一團塞在他脖子下麵,先令他能夠呼吸通暢,這是急救的第一原則,因為周道還能自主呼吸,雖然極其微弱。
然後她給他做了簡單的止血處理,這才檢查了一下他的意識狀態。
除了沙曼珠在有條不紊的進行施救,所有人都木頭人似的一動不動。
遲來的一陣響雷,轟隆隆震顫著耳鼓。
沉悶的空氣混著濃烈的血腥氣,幾乎令人窒息。
羅溪注意到,屋子裏雖然到處都是血跡,家具擺設卻完好無損,沒有打鬥的痕跡。
而且看樣子周道是在睡夢裏被人捅成這樣的,甚至沒有掙紮過的痕跡。
還有自從進來以後,一直沒看見周道的老婆王靜柔,她是被控製了,還是…失蹤了。
一絲不詳的預感升騰起來。
外麵救護車的警笛聲由遠及近。
很快兩個戰士提著擔架衝進來,周道被抬上擔架,推了出去。
沙曼珠和醫務兵都跟著去了。
淩冽又掃了一眼臥室,似乎這才發現了羅溪。
“你來做什麼?”他問。
“我剛才路過,進來看看…周道的妻子呢?”羅溪反問。
“司令!”門口傳來曹大勝的聲音。
“說。”
“剛才初步問了一下,昨晚住在一樓的隻有宿舍管理員和周幹事夫婦,沒有其他人,也沒發現異常的動靜。今天早上周幹事沒有到辦公室,小幹事來叫他,敲了半天的門沒人回應,然後他發現了門口的血腳印覺得不對勁,就把門撬開了,然後就發現了周幹事…”曹大勝報告。
“周道的妻子呢?”薛暮山問。
“剛才跟營門的警衛確認過,周幹事的妻子一個多小時前離開了營地。”
淩冽和薛暮山互看了一眼。
“沒經許可,她是怎麼離開的!”淩冽喝問。
曹大神猶豫了片刻,淩冽一記冷眼掃過去,他立刻說道:“周幹事的妻子什麼也沒拿,隻說出去附近買東西…營門衛士都認識她,所以…”
“所有涉嫌違規的人,罰!”淩冽低吼。
“是!”
“立刻派人沿路搜索,再聯係公路部門,調取周圍監控,盡快確定她的方位。”薛暮山道。
“是。”
曹大勝應聲出去了。
“你們懷疑是王靜柔幹的?”羅溪問。
淩冽濃眉不展:“無關人等,離開。”
“我才不是無關的人,我覺得王靜柔她…”
羅溪話音未落,忽聽一個明朗的聲音道:“作案的可能性最大。”
三個人一起望向聲音的來源,隻見許安琪旁若無人的走了進來。
“你怎麼進來了?”淩冽問,眉頭更緊。
“別忘了,我也學過犯罪心理學,能幫你們盡快破案。現在這才是當務之急。”許安琪語帶自信,“剛才我在外麵看到受害人了,每一處傷口都戳中要害,說明她不是在毫無意識的慌亂情況下動手的。”
“這個我們也看到了。”薛暮山說。
許安琪掃了眼臥室,繼續說:“這裏沒有打鬥和掙紮的痕跡,多半是趁受害人睡著或毫無防備的時候動的手,可見受害人對作案者是很信任的。能實施這種作案的人,必定是受害人親近的人。剛才你們說受害人的妻子一早離開,所以我認為她的嫌疑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