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紫音吩咐道:“把這刺客和屍身都帶回王府,孤要仔細勘驗。”
身為儲君,顏紫音本該住在東宮。但因為喜歡宮外的熱鬧,所以幾年前就向女皇求了恩典,到外麵另建府邸居住。
隨著她一聲令下,侍衛們立即動手抬來兩乘軟轎,把少年和屍體分別放了進去。
見狀,百裏寒華眸中再度有暗芒閃過:這皇太女行事與以往有天壤之別,是為何故?
一旁的莊景星則是再度發怒:“住手!你想私下滅口不成?我絕不會坐視不管,放棄你繼續施虐!”
紫音怎麼看這正義感爆棚的小鮮肉,都覺得像一隻傻兮兮的哈士奇,忍不住有些憐愛他的單純:“柏親王如果不放心,歡迎到王府小住監視,孤會在三千麵首中為你留個好位置。”
“你——”可憐的莊景星連耳尖都燒紅了,捏緊拳頭瞪視半晌,隻擠出兩個字:“無恥!”
成功堵住了他的廢話,紫音哈哈一笑,袖手而去:“孤要去為陛下侍疾了。”
此時,侍衛們看向她的眼神,已變為崇拜:在一柱香內,先作弄了外表教人如沐春風,實際卻腹黑手辣的國師大人,又調戲了聖周第一高手、嚴肅正直的柏親王,還能全身而退,皇太女實在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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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要去女帝那裏,並非借口,紫音是真心實意想看一看,這輩子的母親是什麼模樣。
前世她是孤兒,在彙集了犯罪與邪惡的黑暗世界長大,吃了無數常人無法想像也無法忍受的苦頭才換來一席安身之地。
但是,無論她怎麼努力,有些東西也注定永遠得不到。
比如,家庭,比如,溫暖。
所以她幾乎是急切地想知道,女帝是什麼樣的人,值不值得成為自己的家人。
跟隨引路宮人穿過古典清幽的花園,走過彩繪塗金的長廊,最終,停在一處雅致富麗的殿宇前。
走到這裏,她著急的心情反而平舒了許多。畢竟,值與值全看對方,自己強求不來。
在一片“見過皇太女”的聲音中,紫音走到殿宇中心的寶榻,直視躺在榻上的中年女子。
她頭上簪著一隻墨色的飛龍釵,明黃錦被下露出的枯瘦手腕上戴著同色的盤龍玉鐲。她的麵孔十分蒼白,不帶半分血色,眼角唇邊已經有了歲月的痕跡,發絲也有些黯淡,但仍不失為一位雍容華貴的美婦人。
聽到腳步聲,女帝顏瀾空睜開了眼睛,笑容裏帶著疼愛與思念:“音兒,你來了。朕的病沒有妨礙,你不必天天過來侍疾。有空多念念書,跟國師學學治國之道。將來這萬裏江山都要交到你手中,你可不能懈怠呀。不過也要注意休養,別累出病來。”
她的聲音溫柔悅耳,帶著母親特有的關切溫暖,霎時間將紫音心底原本空洞的某處填得滿滿當當。
感受著那份從未有過的脈脈溫情,她暗暗發誓,今後會將女帝當親生母親一樣關愛奉養。
平複了一下情緒,紫音從宮女手裏端過一盅燕窩粥:“母親,您身子虛,進些東西補補吧。”
見狀,不隻女帝,其他宮女也都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以前皇太女每次進宮都不會關心母親,隻會要求母親同意她各種無理要求。名為探病,實則是給女帝添堵。這麼一個頑劣少女,今天怎麼突然變得懂事了?
女帝還以為女兒又闖了禍所以要討好自己,忍不住問道:“音兒,你最近做了什麼?”
紫音一愣,繼而反應過來,不禁哭笑不得:原主也真夠造孽的,自己隻不過做了件再平常不過的事,都讓人這麼驚訝。
她趕緊編了個借口:“我以前不懂事,現在不是開竅了嘛,往後還會做得更好。你們以後可別一驚一乍的,小心我一生氣,又變回那副吊二郎當的樣子。”
這話果然震住了女帝:“不要變回去,這樣就很好——你們聽見了嗎?傳朕口諭,今後不得對殿下有任何異議!”
沒想到短短一句話便一勞永逸解決了麻煩,紫音不禁偷笑。
服侍著老懷大慰的女帝進完燕窩粥,再扶她躺下時紫音無意觸到脈搏,突然動作一頓:看女帝的氣色和症狀,似乎是操勞過度消耗了過多精氣神,需要靜養。但她的脈搏卻是急促無比,與表象完全不符。
事關母親,紫音眼裏容不得沙子,立即扣住女帝的手腕:“別動,我來為你診脈。”
這時,背後卻傳來一個蒼老中帶著怒氣的聲音:“皇太女殿下剛剛殺了人,便跑到這裏來討好陛下,妄求寬恕嗎?今天就是拚了這把老命,我也要為慘死的曾孫討還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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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確實一對一,女主隻是口花花,喜歡看老實人害羞才調戲小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