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床上人霍然起身,一雙翦眸須臾冷冽,“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李嬌麗自討沒趣的退出房門,嘴裏卻不甘心的咧咧咒罵著,“真不知好歹,也不知道顧家怎麼想的,真是天理不公。”

“不公!”風東陽看著閃出門外的肥碩身影,咧唇冷笑,誰人不知顧家容昊的名聲,風流不下流,多情不濫情,這兩年來,多少懷春少女為他柔腸寸斷。

有婚約不假,但那時的婚約,隻是旗鼓相當的兩家,互惠互利的口頭之約,在貧富懸殊的今天,還有婚約一說嗎?

沒有!

快二十年過去了,顧家突然想到當年的聯姻,隻有兩種可能,想利用她的醜名,幫他掃去濫情的惡名;或者向世人展現顧家的一諾千金,為顧企踮高名譽。

“紫瞳雙眸,古書記載,乃上古之神在世間的最後遺脈,若那人為男子,定然是人間至尊的帝王,若為女子,卻知能是傾國傾城的亡國妖孽。”

打仗歸來,尚未來得及換下戎裝,依舊金盔銀甲,白羽紅纓在身的男子輕拂過女子的秀發,滿目柔情,“記住了,一定不要讓別人看到你的雙眼和相貌。”

女子頭一偏,笑若銀鈴,“什麼紫瞳雙眸,什麼亡國妖孽,有你保護著我,怕什麼呢!”

男子手一頓,欲語又止,最後隻是唇角微仰,淺顯一笑,一抹愧疚掠瞳而過。

一夜基本沒睡,再加上那奇怪的夢,從床上坐起,頭就昏昏沉沉,好象被人灌了幾斤水泥。

頂著兩個比熊貓還大的黑眼圈走出大門,晨曦燦若流霞,鋪陳在楊柳樹下那桀驁挺拔的身影上。

他依然在老地方等她,隻是今天沒有那輛老爺摩托車。

沒理會他,直接埋頭朝前走去,男人一怔,馬上徒步追上,一把拉上她胳膊,“東陽,還在生氣?”

女人甩開外力,冷冷看著他,“你是我什麼人,我為什麼要生你的氣!”

語調生硬,口氣決絕。

蘇偉傑尷尬的看了看被甩下來的手,沒再說話,隻是徒步跟著她,她慢他也慢,她快他也快。

風東陽終於生氣了,停下腳步側身看著他,“奸也捉了,笑話也看了,你到底還要幹什麼?”

男人理了理細碎的黑發,陽光下,露出他口白牙,一如兩年前初見時那樣俊美陽光,“我在保護你啊。”

“多謝!”風東陽繼續埋頭朝前走,身上那件洗得發白的襯衫,隱隱飄來梔子花的清香。

“我要走了。”男人終於說出正題,沒再跟上,目光卻牢牢鎖在瘦弱的背影上,“也許要很久才能回來。”

“多保重!”女人腳步頓了頓,卻依然沒轉身,輕輕朝後飄去幾個字。

蘇偉傑在原地站了很久,也看了很久,久到眼眶發酸,兩腳發麻才轉身離開。

薄涼一笑,兩年了,她終於長大了,命運的齒輪也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