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犯人們起身應道。
“好,現在開始上車,第一隊,聽我口令,起立!”郝紅兵接著喊道。
最南邊的兩列犯人紛紛起身,“上車!”郝紅兵一聲令下,兩列犯人在旁邊民警的指揮下向第二輛車走去。
“第二隊,起立!”
“……”
楊末負責的是最後一隊犯人,將乘坐第一輛囚車,一直到關機前楊末的手機都是沒有一點動靜,信息箱內仍是女友一個多小時前發來的那條信息。
楊末心神不寧的登上了囚車,車隊隨即開始出發,淩晨三點二十五分,兩輛囚車一前一後準時在三點半之前穿過了監區與外牆之間的隔離帶,緩緩駛出了烏山監獄的最後一道大門。
車輛的前大燈照亮了監獄門外的那條去年夏天才修好的雙向四車道的柏油馬路,橫架在柏油馬路上空的攝像頭幾乎隔幾百米就會有一對,一直延伸到柏油路的盡頭,鑽過一個鐵路涵洞車輛就算是正式駛出了監獄範圍。
烏山監獄和烏山市區相隔不到六公裏,這段路楊末幾乎每隔一天就會走一趟,從烏山警校畢業被分配的烏山監獄這三年多的時間裏,風裏雨裏,楊末已經記不起自己在這條路上走過多少個來回了。
楊末的老家並不在本地,而是在六十公裏以外堯縣的沙口村,由於交通不便,楊末幾乎很少回家,平時租住在烏山市城郊結合部的一處自建房內,每個月租金兩百元,水電暖另算。
楊末一個月工資是兩千六百元,除去交房租和日常吃喝外,每個月能存一千五白元左右。為了平時上下班方便,楊末去年花了八百元購置了一輛二手電動自行車成為了他日常主要的代步工具。
他和女友是警校同學,二人在新生軍訓時期就確立了戀愛關係,一直好到了一個多小時前給楊末發來分手消息的一刻。
女友家是距離烏市七十多公裏外的石市人,父母都是工薪階層,家中條件雖說一般卻比楊末家要好上許多。
楊末的父母都是莊稼人,平日裏的收入也就是那幾畝薄田,這幾年為了供楊末上學家中早已是負債累累,楊末每個月所存下的一千五百元其中有一大半都打給了父母還債。
就在今年年初楊末帶著自己的父母去女友家算是認親的時候,女友的父母開出了條件,要想娶她女兒,首要條件就是要在烏山市區買一套新房,並外加八萬八的彩禮。
一席話幾乎讓楊末的父母一夜之間老了好幾歲,但為了兒子的終身大事,父母硬是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
其實,要說起女友的條件完全可以找一個比楊末更好的歸宿,但楊末始終堅信愛情的力量,從過年到現在的這段時間裏,女友沒有表現出一點異常,一切都像之前那麼美好、正常。
去年冬天的時候,女友家的一個什麼親戚托關係把她從一個派出所的戶籍民警調到了當地法院的書記員崗位上,雖說沒有什麼大的區別,但卻是入了正式編製,吃上了國家財政,不像楊末隻是一個長期合同工……
楊末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是趴在玻璃窗上的蒼蠅,前途一片光明,但卻沒有出路。
車輛在茫茫夜色中快速行駛著,車內的楊末怔怔的望著窗外,和他同乘一輛車的是同事小張,除了小張在車輛的前後位置上還有兩名荷槍實彈的武警,後方的負責盯住車內的犯人,前方負責向外觀望著沿途路況。
楊末和小張則麵向車內坐在車門口的一排轉門改裝過的椅子上,時刻監視著車廂內犯人們的一舉一動。
這次一共轉運五十六名犯人,每輛車上二十八名,由兩名荷槍實彈的武警和兩名監獄民警押解,除了車輛前擋以及駕駛室兩側,車內其餘車窗全部加裝了鐵絲網,每兩個人同戴一副手銬。
如此嚴密的防護措施,即便是有上天入地的本事怕也是插翅難逃。
此時,車輛已經駛下了烏山市外環公路,前方三百米處高速公路的收費站內燈火通明,‘烏山’二字赫然醒目,然而就在車輛緩緩駛進收費通道的時候司機老孫卻發現收費亭內竟然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