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昭一時間沒聽懂,這句“還好”是針對宋老師的心理治療,還是針對冷不冷的問題,探究性地又瞅了喬二嬰一眼。
“說真的,程玨,如果你不嫌麻煩的話,可以試一試,宋老師他是個挺……特別的人,也許真的有辦法治好你。”
程玨的厭女症,說來也有好多年了,小時候好像挺正常的,跟女孩子也玩得起來。
長大以後,慢慢地不愛跟女孩子一塊玩了。
再大了一些,模樣長開了,天天受到花癡女的追圍堵截,給小程玨造成了深重的心理陰影,一度聞女色變。
後來迷妹狂戀不成,抑鬱症發作自殺,程玨被自殺女孩的親友和不明真相的網民戳著脊梁骨罵,整個人就有些精神恍惚了。
直到去律所谘詢法律意見時,遇到了喬二嬰。
喬二嬰當時還是個兼職的助理,多嘴開解了程玨幾句。說來也怪,程玨好像想通了一些,慢慢地也釋然了。
可從此以後,他對女性的觸碰也厭惡到了極點,哪怕是不經意的肢體接觸,也會讓他作嘔,緊抿著嘴用消毒水一遍又一遍地洗手,搓得手上的皮膚幾乎快掉了一層,方才罷休。
這些年來,程家上上下下急壞了,生怕因為這個病不能接觸女性導致程家絕了後,替他請了不少國內外著名的心理醫生,醫生看過不少,藥也吃了不少,對催眠術更是早已司空見慣,可病情卻絲毫沒有好轉。
隻有程玨自己知道,其實這些年來,每次喬二嬰不小心碰到他時,他都不會產生排斥和反感,反而是一種……更加奇怪的感覺。
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緊張,亢奮,血液逆流……
他不知道那是什麼。
出於某種原因,他也不敢讓別人知道喬二嬰對於他的特殊性。
所以,他隻能假裝厭惡,和往常一樣反複地洗手消毒。
而今天,程玨突然不想偽裝了。
他對喬二嬰不排斥,是因為她這個人,而非對所有女人都不排斥。
以往經曆過的那些心理治療,每次都會通過誘導他說出原因、並使用女性反複觸碰刺激他的情緒而試探,最終都會讓他更加厭惡和女性有肢體上的觸碰。
不知情的人說他冷漠桀驁,說他不尊重女性,性別歧視,他都不在乎。
他隻是希望,知情的人不要再拿看待病人的目光看他。
“程玨。”
前方副駕傳來的一道輕柔嗓音,打斷了程玨的遐想。
程玨迅速回神,冷冷淡淡回應:“嗯。”
“去試一下吧,不要諱疾忌醫,宋老師真的挺有本事的。”
喬二嬰對這位年輕的宋老師評價極高。
這讓董昭很不爽地氣歪了鼻子。
“多有本事啊?”他陰陽怪氣地問。
“他……救過我。”
董昭愣了三秒,緊張地看了過去。
“什麼時候救過你?你怎麼了?哪兒不舒服嗎?”
“你還記得我跟你說起過抑鬱症的事情嗎?”
喬二嬰無奈地聳了聳肩。
大概覺得沒有隱瞞的必要,她選擇說出了實情。
“我高中時曾經得過抑鬱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