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她說。
“你確實對我沒興趣。”
“不是這樣。”
“那是怎樣?”
“我很少會有這種好事。”
“為什麼?”
“不知道,隻是害怕。”
“別怕。”
“我不怕,是它自己怕。我恨死它了。”
“別怕,會好的,你要放開。”
“我知道,對不起。”
我的興致差起來。我算是偷情,卻什麼也沒偷到。我要走時,她又說:“也許我們可以去浴缸。”
“哪裏有浴缸?”
我們還是去衛生間。我打開水龍頭,衝洗她,給她胡亂塗抹沐浴液,給自己也塗了一些。她借著酒醉哭。我說別哭,將她推到牆上。我不能將她推倒在地。我努力十幾次也沒找到竅門,我害怕我們兩個摔死了。
“別哭了。”我吼起來。她果然不哭,我像重病一樣歎息一聲。我低下頭。我們活像兩個挫敗而又可以互相指責的人。
“我跟別人可以二十分鍾四十分鍾的。”我說。
“對不起。”她抱住我。我們像兩條魚滑來滑去,但她還是努力抱緊我。“對不起。”她說。我不知道為什麼同樣是羞恥,她的來得要更強烈些。她可以說,“你真沒用。”或者就隻是歎息一下,我便會潰敗。但她隻是責怪自己。嗯。我開始表現得不耐煩,我試圖掙開她雙臂。
後來在沙發上,她拉我的手,我的手卻總是抽出來。她捉回去幾次,不再捉,歎息起來。她老了。雖然隻有二十歲。雖然有的女人要到二十三四歲才像花兒一樣綻放,她卻已經凋零枯萎。在不久前她還是塊新鮮水嫩的豆腐,現在卻像隔夜多天,又幹又硬。她的毛孔幹澀,腦後白發叢生。當水柱衝向她時,我俯視她腳趾過長、大腿粗短、腹部已然隆起,像是懸掛的沙袋,不久脂肪將墜沉於底部。乳暈發黑。她的肉身自有一種欲望,並非是性欲,而是那些器官、肌體試圖掙脫心靈的約束,恣意鬆弛起來。它們之間過於緊張的關係使她又幹又硬。
她的臀部肥大鬆軟。這就是被我無限想象的女神。她去房間裏接聽手機,說:“我沒回來住,我在看店。”她出來時,衣服已穿好。
“你要吃點東西嗎?”她說。
“嗯。”
“那我們出去吃?”
“嗯。”
“我幫你買回來?”
“嗯。”
“家裏還有水餃吧?我做水餃給你吃吧。”
“嗯。”
“你說話啊。”
“嗯。”我說,“我不怎麼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