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公子和陶公子都不會把老爺的錯誤加之小姐身上的,如今老爺已經去世也有些時日了,過去的也都過去了,小姐也寬心些吧。”

“陶公子若不怪罪我,怎麼會要離開這嶗山,恐此生不複見了。”

“陶公子是不忍心小姐受苦,人妖殊途,你們若強行在一起,小姐便隻能活半年呐。花姑娘若走了,安公子心裏肯定萬分悲痛的。陶公子多少是疼惜小姐的。”

“巧燕,我寧願和他在一起隻活半年,也不要窮盡一生,隻能靠回憶度日。我知道自己在他心中地位,不求他為我放棄修行化身成人,隻活一年,可我真的隻想和他在一起啊。”

“小姐,你走了,巧燕怎麼辦,鍾府怎麼辦,花姑娘的囑托怎麼辦,安公子又怎麼辦呀?”

“我,我不知道。”說罷,素秋又哭了起來。

正當巧燕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勸慰小姐時,聽見門外敲門聲,問之,是鍾府管家,道安家婆婆前來找小姐有急事,此時正在大廳侯著。素秋趕忙擦幹淚水,用淡粉遮了遮眼睛的紅腫之處,趕緊往大廳走去。巧燕看著桌上碗筷未曾動過,又趕忙端了跟去。

素秋還未跨進大廳,安婆婆便從裏麵迎了出來,直喊“鍾小姐”。素秋攙扶著安婆婆於堂內坐下,問到:“婆婆深夜前來,如此焦急,是否是花姑娘……”

“鍾小姐,花姑子留下一封信走了,幼輿也跑出去,不知去了哪裏。老身實在不知如何是好,隻好深夜叨擾鍾小姐,尋個對策。”說罷又將花姑子的遺書遞上。素秋看罷,想起花姑子白日對自己的托付,知是不妙,立刻譴了巧燕和兩小廝去後山竹林尋陶醉前來。巧燕囑咐素秋先吃些東西,便帶著小廝出了門。

素秋哪裏顧得上桌子上食物,一邊寬慰安婆婆,讓她莫要心急,一邊想著花姑子選擇離開定然是不會回去後山章家小院的,但安幼輿心急之下恐不會如此思慮,可能直奔章家小院去了,便又派了幾名家丁前往章家尋安幼輿。又恐其去了玄真教,尋那已經是玄真教掌門的師傅癲道人商量主意,便又派人去了玄真教告知這邊情況,同時又譴了幾個家丁去了安幼輿好友馬子才家,請他來商量對策。

許久之後,巧燕歸來,後頭跟著的正是陶醉。素秋見到陶醉,心中自是五味雜談,連目光都不知如何安放。陶醉進來看了素秋一眼,微微點頭以示禮貌,便問安婆婆情況,安婆婆便又將前因後果講了一遍。陶醉將花姑子留下的書信看了一遍,便知整個來龍去脈,知是花姑子未免離別傷痛而提早離開了安幼輿,而安幼輿不願過早分別而望尋回愛妻。陶醉知道花姑子既已做了這般決定,自然是不會輕易讓別人尋到的,恐怕連小葵那裏也是瞞下了。隻是這安幼輿會去哪裏尋人呢?隨後趕來的馬子才等人更是一籌莫展。

這邊陶醉等眾人正思索著去哪裏尋安幼輿,那邊前往章家小院的家丁正好回來,還多了兩人,這兩人不是別人,一個是已經昏迷了的,被四個家丁抬回來的安幼輿,而另一個則是小葵。原來是夜,小葵留在章家小院等章伯和章嬸,打算向二老辭行,隨陶醉遠走他鄉,怎知等了一夜都不見二老回來,卻等來了安幼輿慌亂闖進來尋人,這才知道姐姐和章伯父伯母已經離開了,可氣他們竟然連自己也都瞞住了。更可氣的是這榆木腦袋的安幼輿,翻遍了章家小院未看見花姑子,便硬是說自己知情不報,鬧著找自己要人。幸好此時鍾府家丁趕來尋人,這安幼輿卻跟家丁大打出手,鍾府家丁雖練過幾天功夫,而且人多,但依舊不是得癲道人言傳身教的安幼輿對手,無奈之下,小葵使了法術迷昏了安幼輿才免了鍾府家丁的皮肉之苦,這才有了四個家丁抬著安幼輿進府這一幕。

眼下安幼輿尋到了,眾人也就安心了。陶醉檢查了安幼輿脈象知其並無大礙,明日一早自會醒來。安婆婆見人已經平安回來,本打算帶回安家照料,素秋卻道安幼輿思妻心切,明日醒來定不會就此罷休,安婆婆雖會武功,但畢竟年事已高,屆時未必能阻止安幼輿,倒不如就在鍾府歇息,明日眾人好一並勸慰。眾人覺得有理也就從了素秋的建議,素秋便立刻讓管家帶眾人去了廂房休息,這一夜折騰才算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