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醉等人見西山太子與其夫人情意正濃,加上事情的來龍去脈皆已明了,便不忍打擾,悄悄地從旁側離開了安宅。剛退出安宅,至正門口,陶醉便覺得隱忍許久的痛感越發強烈了,胸口似乎被堵住了,呼吸不順,又覺丹田內有真氣不停翻滾,甚是不舒服。突然又是一口血湧上來,直直地噴了出去,便眼前一黑,栽倒在地,沒了知覺。眾人見陶醉倒地,又是一陣慌亂,素秋和小葵皆撲了上去,喚陶醉名字,沒有任何回應。竹伯撥開小葵,給陶醉問脈,又喊了妖王複聽,兩人皆覺不好,立刻喚柳笙來,背了陶醉直奔回了院子。

回至小院,柳笙直奔屋內,將陶醉安置在床上。竹伯和妖王又上前細細的問了脈後,後見竹伯將陶醉扶起,坐在床上,妖王盤腿坐於陶醉身後,開始運功給陶醉療傷,竹伯在前麵問脈查色。眾人立在床邊,皆是麵露憂色,素秋呆呆地望著陶醉,見其麵無起色,甚是擔憂,而一旁的小葵心中也是不好受,不停地問著竹伯陶醉的狀況。

“小葵,你先別急,讓竹伯和妖王先給陶公子診治,你這幾日都沒怎麼休息,先坐下來休息一下吧。”立在小葵身邊的柳笙拍了拍小葵的肩膀安慰道,小葵不再問竹伯,卻也沒有離開半步。適才見小葵知道陶醉為了救她而與西山太子對峙時的緊張,柳笙便知小葵對陶醉是有情的,雖是心疼,卻不好再說什麼,也隻是靜靜陪在身邊。

“柳笙,你先去休息吧,你被那隻烏鴉****了這麼久,一定很疲憊。”阿璃見柳笙如此關心小葵,心裏忽生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不悅感,總覺得兩人有些刺眼。然柳笙卻道:“我沒事,還是在這等著吧,萬一我能幫上什麼忙也說不定。”阿璃也隻好作罷。

過了約莫一炷香時間,陶醉麵露痛苦之色,眉頭緊皺,汗水不斷地滲出來,嘴中偶爾冒出一些低不可聞夢囈。一旁的素秋看著,心裏難受的緊,好似自己陪著經曆了這苦痛一般。又過了約莫一個時辰,痛苦之色漸漸也壓了下去,汗水也止住了,在沉寂的夜中能清晰地聽見陶醉的呼吸聲。

妖王從床上下來,竹伯也站了起來,拭了拭額上的汗水,道:“西山太子這一掌真是厲害,若不是醉兒一直硬撐著,加上他往日的底子好,今夜就熬不過去了。如今劍池暫時護主了他的心脈,暫時無憂,但最終還得靠他自己的。”

“什麼意思,陶大哥他……會醒不過來麽?”得聞陶大哥還未完全脫離險境,小葵甚是著急。

“我用我的功力護住了陶醉的心脈,但他的內傷卻要靠自己。如今他的意識比較淡,無法自己療傷,必須喚醒他的意識,否則……前功盡棄。”妖王解釋道。

聽妖王如此道來,眾人皆震驚,小葵直接跪在床邊,撲倒陶醉身邊,一邊喚著陶醉的名字,一邊用力搖動陶醉的胳膊,似乎這樣便能將陶醉搖醒似得,兩行清淚早已劃過臉頰,留下淚痕。

“小葵,你這樣會加重醉兒的傷勢的。”竹伯連忙阻止,小葵止了動作,隻是跪在一旁喚著陶醉名字。眾人也不阻止,隻是立在那裏,看著沉寂的陶醉和哭泣的小葵。

過了片刻,緩緩有琴聲,劃破了這夜將明未明的死寂。循著琴音望去,見原在床邊的素秋,不知何時移到了桌邊撫琴。素秋撩撥琴弦,優美的音符一個個輕快的跳出,彈奏一曲古典之韻,用琴勾勒出蒹葭動人的美感,似絲絲細雨流淌過心間,柔美恬靜,酥軟安逸。那琴音似乎有撫平人心之功效,原本憂傷而絕望的氣氛,因這琴音而燃起了希望,就連小葵也止了哭泣聲,隻靜靜聽著,陪在陶醉身邊。

妖王輕聲走至竹伯身邊,輕拍了竹伯的肩膀,告知一個眼神便回了白頭山上。竹伯複而拽了拽柳笙和阿璃的衣袖,三人便先後出了屋子,屋內隻剩下昏迷不醒的陶醉、陪在床邊的小葵和撫琴的素秋,還有那一屋琴音。

屋外,竹伯朝裏屋望了望,深深歎了一口氣,道:“柳笙,你去休息吧,這一個月的囚禁,也辛苦你了。”阿璃附和,柳笙朝裏屋望去,過了許久才點點頭,朝自己屋子走去。見柳笙離開後,竹伯複又囑咐了阿璃去備些吃食,道是素秋和小葵夜裏恐餓著了,加上算算時辰,柳姨估計不久就會醒來,昏迷了這些事日定是餓的緊。阿璃轉身去了廚房,竹伯去瞧柳姨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