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色放下馬車的簾子,遮住了金戈疲倦的臉。閉上眼的那瞬間,金戈覺得世界都安靜了。這車廂裏頭,厲色還點了讓人沉醉的茉莉花味道的熏香。睡得迷迷糊糊的,又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兒。睜開眼,果然是他。看著他滿頭銀發,見他臉色蒼白,似乎隱約帶傷。金戈揉了揉眼睛,看著他想要伸手抱自己,卻似乎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看你的眼神,真是慶幸,你沒有把我給忘了。”
“本以為那天,不過是一個夢。你再次出現,我才肯定那不是夢,你的出現,也不是一場夢,更不是巧合。”要說第一次迷迷糊糊的,這一次,金戈卻是無比清醒的,她試探道:“要是沒記錯,你上次來找我是半個月前。你說你知道我很久了,我上次實在是太困了。而且我一直覺得就是個夢。現在既然肯定了不是夢,你是誰,究竟有何目的,還不從實招來?”
“看看你這色厲內荏的模樣。還真是絕情。完全不顧我們曾經同榻而眠的交情。”看著銀發男子落寞的眼神,金戈既然覺得有絲絲的不舍。這個男人,看上去蒼白脆弱,就跟她的哥哥一樣,似乎很需要人的保護。
這麼想著,金戈默默地垂下了眼,若有所思。沉思許久之後,迸出了一句話。“最後問你一次,你究竟是什麼人,來找我,是什麼目的?”
“我不想告訴你我是誰,你可以叫我鐵馬。我找你,沒什麼別的目的,能看看你和你說說話聊聊天就好。”
“這樣聽來,挺不公平!你對我知根知底,我對你一無所知。我以為,我們沒什麼好聊的。”防備是一種習慣,更是一種本能。金戈甚至都已經握住了自己藏在懷裏的匕首了。
“在你的夢裏,我不可能做什麼對你不利的事兒,但是你若是殺我,便是真的殺了我。”他說這話的時候,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抽出了她的匕首。匕首滑過她的手心,然後紮進了他的手心,殷紅的血珠滲出,滴滴滾落,落在他雪白的銀發間,一片觸目驚心的紅。
金戈愣住了,看看自己完好無損的手,再看看他的手,一時間手足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