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微涼,聲音微涼。
“這些年,為了重振金家的家業,不止是你,要金戈鐵馬,戰場廝殺。你哥哥也一刻沒有閑著。他的第一桶金,就是從剛才那個女人的姐姐,陸子音的手裏,得來的。哎……”看應玨的表情,金戈也猜得到事情並不那麼簡單,總覺得應該是個很長的故事。一段,她沒來得及參與的,關於她哥哥的故事。
“這叫子音的姑娘,原本是個清倌人。彈琴唱歌,可是京中一絕。多少達官貴人喜好附庸風雅。都是她的座上賓。你哥哥也借著她的人脈,順利搭起了一條暢通無阻的官場大道。打那之後,借著幾位達官顯貴的提拔。由子音姑娘出麵,成立了一家青樓。日日笙歌,賺得是盆滿缽滿。你哥哥對子音姑娘一開始就是抱著利用的目的。可是人家姑娘以為你哥哥對她的好,都是因為愛情。所以就深陷不可自拔。你哥哥也是絕情,自從知曉了她的心思。跟她說清楚之後,就一刀兩斷了。甚至連見麵都沒有了。”
“這是我哥的行事作風。既然不是他中意的人,自然沒必要給人留什麼念想。剛才那個女的呢?什麼來曆?也是青樓的?雖然學藝不精,可這功夫能到我身邊十步之內,我感覺不到,也已經是不尋常了。若不是她身上的脂粉味兒泄露了她的蹤跡。這第一劍,我還真沒有把握躲過。”
“這個姑娘,我平日裏沒怎麼留意。容我去查查,有了結果,馬上告訴你。”應玨說這話的時候已經打算好要走了。金戈沒有說話,至始至終,在他麵前也沒有回過身來。應玨看不見她的表情,隻以為她一副平靜的模樣,也沒發現什麼。應玨走後,夜風中這個蕭索的身影,輕輕抬手,擦去了嘴角的那一滴淚珠。站直身的時候,緩步向著巍峨的將軍府,一步一步走去。
夜色中,這樣緩步走著的,還有另一個蕭索的身影。皇城的燈火,溫暖了整個夜,卻怎麼也溫暖不了這裏的人心。走在青石鋪就的大路上,看著自己的影子在搖曳,齊則息的腳步始終如一,不疾不徐。
聽得出他腳步裏的沉重,淡奴跟著他,見他一直不說話,膽戰心驚地不怕死地問了一句。“殿下,景妃娘娘真的喜歡琴嗎?奴婢怎麼從來沒有見她彈過琴?”
“小時候,她彈過琴,哄我們睡。長大了,我和皇兄就分開了。母妃還是會彈琴哄皇兄,派她的貼身侍女來給我唱搖籃曲。皇兄不喜歡聽她彈琴了,時常抱怨。漸漸的,母妃就不彈琴了。收到了好琴,也都收在匣子裏了。”齊則息依稀記得自己曾經求過她,要她彈琴哄自己睡,她始終沒有答應。
“那看來精明如墨大人,還是沒能抓準景妃娘娘的心思。時常搜羅名琴,可景妃娘娘連碰都沒有碰一下。”
“墨覃這人的心思,你怎麼可能了解。”齊則息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倒是你,讓你去討人歡心可別被別人的虛情假意給蒙騙了眼睛。你什麼都好,就是太相信自己的判斷。”
“殿下說的是,淡奴會記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