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成者為王敗者為寇,你信這個?”齊則息的眼睛,始終沒有從對麵那窗口上倚著的人身上離開過。“如今的形式,多少人費盡心思保持平衡。我隻是沒有想到,會有人這麼迫不及待地出手,要打破這種平衡。”
“你還真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你也是,這次派你去胡山嶺,就因為你也是這樣的人。”齊則息說著舉起了手中的茶盞,“以茶代酒,謝你不惜命的遠征。”
“真要是謝我,賞我萬兩銀子也是可以的。你可不知道為了討你母親的歡心。我花了多少銀子。”墨覃話還沒說完,就被齊則息給頂了回去,“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來那琴雖好,不怎麼值錢。頂多一兩百銀……”
“那你是不知道為了和將軍府攀上關係,那鳳鳴琴,花了我三千八百兩。人家老爺子可是琴癡。”墨覃說這話的時候,抬起頭來看向了對麵的雅間,“我很想知道,傳說現在的金家那可是富得流油。別人送過去的禮都有回禮。奇了怪了,輪到我這兒,送了禮,人家口頭捎了一句多謝,就了事了。沒成想,虧大了。”
聞言齊則息忍不住笑了。“這些年你中飽私囊了不少啊。四千兩銀子,花起來,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還需要我給你什麼賞銀嗎?”
“這都是我的辛苦錢。殿下要是這麼說,我這趟去胡山嶺,沒有功勞也就苦勞吧。您就這麼對待有功之臣?”
“她走了。”齊則息說著擱下了手上的茶盞,拍了拍手,隨後站起身,往外走。一點兒也不理會墨覃那張苦瓜臉。墨覃也不多說,站起身來,跟著走了出去。
金戈聽戲入了迷,當這一幕結束,她回過神來,愣愣往下走。斜長的樓梯,並不太長的後裙擺,在樓梯上拖曳而過,她的目光跟隨著台上那名梨花帶雨的主角。
也許是感覺到了一種不同尋常的注視,那人也抬起了眼,和她四目相對。
那一眼,便是四年流光偷換。苟燕秋的心,就像是被一隻手給緊緊拽住,瞬間無法呼吸。四年來,他日思夜想的就人就這樣出現在自己的麵前,不知道她是否還記得當年的他?
是她,真的是她。苟燕秋一度以為,她也認出了自己。直到她默默地別開了眼,自顧自地往外走,他才知道,並沒有。
來不及卸妝,從後院側門跑出去,追著那個粉色的身影,疾步飛跑。
金戈不覺奇怪,轉身看著他。他氣喘籲籲地停在她的麵前,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恩人,恩人,請留步。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一直在找你。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你。我無時無刻不在期盼與你的再見。天知道,我想著你盼著你,才能一眼將你認出來。你不知道,現在我有多激動……我……我……”
看著眼前人激動得手忙腳亂的樣子。金戈和厲色,麵麵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