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管內心有多麻木,我們至少還有一個途徑可以通達真實,這就是夢。
申荷永老師說,夢一直在做最大的努力,試圖告訴我們真實的信息,關鍵就在於我們能不能聽到。
夢一開始會有些偽裝,它必須如此,因為麻木的我們沒有做好準備接受真實的信息。
如果我們準備好了,開始學會通過夢聆聽內心深處的聲音,那麼夢的偽裝會逐漸褪去,真實的信息最終會不帶任何偽裝地湧來。
由此,我們的心靈出現成長,走向和諧。
你敢不敢講一個你的夢?
一天,申荷永老師和一個親人A接待一個國外來的榮格派的心理學家D。A是一個軍旅作家,但他不喜歡榮格的理論,認為過於神秘,也不喜歡解夢,覺得夢過於淩亂,根本不值得信任,申荷永老師和A辯論過多次,都說不服他。
他們兩人帶著D逛了一天後,晚上在賓館休息時,申荷永老師對A半開玩笑地說:“D解夢比我強多了,你敢不敢試試講一個你的夢?”
“有什麼不敢?”A回答說。他隨即講了自己最近做過的一個夢,夢境是他牽著一隻羊走在一條水渠邊的路上,這隻羊在水渠裏喝了點水,還闖進路邊的白菜地吃了幾口白菜。
A說得很簡單,D一開始也沒有追問細節,而是問A:“這個夢讓你聯想到了什麼?”
D這樣講,是想用榮格的自由聯想法,引導著A最終領悟到夢的真意。
但A對解夢還是很有抵觸,他說:“這能想到什麼?什麼都沒有想到!”
這時,申荷永老師對A說:“你這個態度不好,你怎麼會什麼都沒想到,你不就是屬羊的!”
這句話說得A不好意思起來,他對D說:“我是屬羊的。”
作為外國人,D沒有問A屬羊是什麼意思,而是繼續問:“羊在你前麵還是後麵?”
“前麵。”
“它是自由的,還是有繩子牽著?”
“有繩子。”
“繩子有張力嗎?”
“有,這隻羊老闖來闖去的,我一直拉著它,它力氣很大,我總拉不住。”
……
對話一直這樣進行下去,在D的引導下,A逐漸一點一點地講出了這個夢的所有細節。這時,怎麼問問題並不重要,D這樣做,其實是要在此時此地還原A做夢時的感受。即,他要通過讓A回憶夢中的所有細節,逐漸回到做夢時的氣氛中去,其效果類似催眠。
這個方法達到了效果,A越來越放鬆,越來越安靜,他慢慢地講出了一個關鍵細節:羊衝進白菜地,哇啦哇啦狂吃了一通白菜。
這時,A在夢中產生了兩種矛盾的感覺:一種是同情,覺得這隻羊很可憐;一種是內疚,因為夢中A知道自己是軍人,而軍人是不能拿老百姓一針一線的,更不用說讓羊到老百姓菜地裏狂吃一通了,這是不能接受的。
於是,A也走進菜地,把羊抱了起來。
當講述到這兒時,A說,他現在還記得夢中的感覺,夢中他卷著袖子,所以上臂感受不到羊毛,但小臂緊挨著羊毛,羊毛很軟。
“你能描述一下你現在的感受嗎?”D問A。
“我覺得挺委屈的……挺難受的……”A說到這時,眼中已有淚光。
“好,你不用說話,可以試著好好體會一下這種感受。”D說。
A安靜地體會了一會兒後,這次對話結束了。D始終沒有要A來詳細地講述他的委屈感,不過申荷永老師知道A的委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