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不見了,大壩上的人群也不見了,怨氣衝天的血海變成了美麗的大海、瀑布和一條流暢的河流。
分析
半夜裏,這個夢把我驚醒。夢中的情節雖然恐怖,但我感覺非常好,有一股熱量從我胸口向全身擴散,而這股熱量之所以產生,似乎是因為我心中鬱積已久的一些難受的東西被化解了。
因為這種感覺,醒來那一刻,我明白,對我而言,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夢。
所以,我放鬆地保持著剛醒來的姿勢,一動不動(這很重要,身體一動,就會忘記夢的一些細節),回憶這個夢的細節,並體味這個夢給我留下的感覺。
這樣大約過了10多分鍾,我感到自己理解了這個夢,而夢的關鍵細節也都記住了,於是舒展了一下身體,繼續睡去。
早上7點,我再次醒來,夢中的一切細節仍曆曆在目,我立即爬起來,打開電腦,記下了這個夢境。
做這個夢的前一天晚上,我有兩件比較重要的事,並有了重要的感悟,而這個夢帶我在這個感悟的方向上走到了更深的境界。
第一件事是,和X有了一次深聊,講到了她混亂的感情生活。X是一個20歲出頭既年輕漂亮又才華橫溢的女孩,但短短幾年內已做過許多次的第三者。我最近和一個30多歲的美女聊了幾次,她非常漂亮,但她也主動做了幾次第三者。這兩件事對我觸動很大,美女為什麼想做第三者?
第二件事是,最近一直在思考善與惡的問題,這天晚上產生了一個重要的感悟,覺得自己對善與惡的理解又深了很多。
惡是什麼?惡在哪裏?
惡並非隻是殺人凶手心中的殺機,也並非隻是國際政治中的陰謀和權欲,而是藏在我們社會的每一個角落,藏在所有類型的關係中,它就是控製和征服,就是占有欲,就是將自己的欲望強加在別人的頭上。
這一點,首先藏在我們內心中,然後展現在關係中。並且,最極端的體現往往是在親密關係中。
非善即惡是最簡單的善惡觀
最簡單的善惡觀是非此即彼的善惡觀,我們是善的,我們的敵人就一定是惡的,而且我們與他們之間有一個很明確的分界線。
但我這個夢從一開始就展示了一個比較複雜的善惡觀。身份不明的國民們看著邊境線上的恐怖分子發牢騷。國民象征著善,而恐怖分子象征著惡,一條明確的邊境線劃開了兩個國度。
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我們這邊的國度是善,那邊的國度是惡。那邊的國度對恐怖分子有些縱容,這邊的國度也沒和恐怖分子作戰。恐怖分子聰明地走在邊境線上,並不能簡單地將恐怖分子劃分為與“我們”明確對立的“他們”。
夢中意象自然是我內心的反映,這個夢一開始的情境就反映了我自己內心的想法:我越來越明白,不能簡單地將惡與善視為對立。
如果我的夢境是那種鮮明的對立,邊境線的這一端是偉大的祖國,那一端是邪惡的敵人的國度,那意味著我的善惡觀尚處於“非善即惡”的幼稚階段,看起來是非分明,但其實是自己的內心處於尖銳的對立狀態中。一個有這樣善惡觀的人,會將他的內心投射到外麵的世界,他一定要找到壞蛋,如果沒有壞蛋,他也要製造出壞蛋來,這樣他才能證明自己內心的預言是正確的。所以,有這樣善惡觀的人,常是殺戮心最重的人。
不過,盡管我不再將惡與善視為簡單的對立,但在我這整個夢中,一開始的善與惡的對立仍是明確的,恐怖分子和國民畢竟是兩個截然不同的群體,恐怖分子就是恐怖分子,國民就是國民。
接下來,這一景況逐漸發生了改變。
先是我和父親藏在邊境線的斜坡下的土坑裏。父親並非是現實的父親,而可以視為我的“內在的父親”,所以是我內心的一部分。並且,既然邊境線可視為善與惡的分界線,那麼我藏在這個分界線下,意味著我其實也離惡不遠,也處在善與惡的邊緣。
恐怖分子逐漸走近,我越來越恐懼。這時,“父親”決定把自己埋在土裏,這意味著他選擇逃避,不去認真地理會善與惡,而是自欺欺人地選擇鴕鳥政策。這是我的“內在的父親”的一種策略,也是我們這個社會常見的一種策略——埋起頭來做好人。
我拒絕這麼做,我決定逃離這個邊境線,奔向明確的善的地方。
我順利地逃到了國境內一個富裕的村落,看到恐怖分子並沒有跟來,於是我鬆了一口氣。這個富裕的村落可以說是一個標誌,象征著明確的善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