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章 覺醒的夢:成長就是與自己的內心和解(1)(3 / 3)

但是,恐怖分子再次出現,他看起來不像恐怖分子,但事實上是。他的出現令我產生了絕望感——原來恐怖分子是無處不在的。

這是一個很重要的認識。

我前麵講到,最簡單的善惡觀是非善即惡,善的世界與惡的世界是明確對立的。但這時,我開始發現看似善的世界裏,惡仍然無處不在,善與惡常是一體的。

恐怖分子俘獲我=我接受了惡的誘惑

我再次逃跑,仍然渴望逃到一個能找到絕對的善的地方。但我失敗了,三個恐怖分子將我堵在一個十字路口,抓獲了我。這有強烈的象征意義,我無路可逃。

十字路口也可以說是我內心的十字路口,我有時的確有這種絕望感。我發現,沒有一個單純的地方可以令自己找到不存在惡的善,哪裏有善,哪裏也同時伴隨著惡。因為這種感受,我在博客(blog.sina.com.cn/wuzii)上寫過一篇文章《最大的惡行是追求絕對的善》。

更詳細一點的意思是,最大的惡是以追求絕對的善的名義,將自己的意誌強加在別人頭上,如果誰不同意走這條路,如果誰達不到絕對的善,就將誰從地球上抹去。於是,妄求絕對的善的人,常會製造最大的惡行,譬如“紅色高棉”前領導人波爾布特指揮殺掉了柬埔寨至少五分之一的人口,其目的是為了製造一個理想社會。

其實,在政治領域或社會領域,發現善與惡總是並存,還不是最令我絕望的,最令我絕望的是,我發現在最私密的愛情上一樣如此,愛人們總是以愛的名義控製對方,一個人如果妄求絕對的愛,那麼他就會理直氣壯地傷害拒絕接受他絕對的愛的戀人。

不僅如此,更要命的是,我發現愛情中並不存在加害者和受害者。看起來,經常是一個人傷害了另一個人,但我深入了解的絕大多數故事顯示,這是一個雙重奏,受害者特意選擇了加害者,他潛意識深處還渴望著加害者的控製、征服和占有。

這種發現最令我絕望。我其實也在妄求一個單純的善的地方,但對世界了解越深,對人性了解越深,我就越絕望。

最終,我開始相信,沒有這樣的地方,任何一個地方,任何一個有人心的地方,都勢必是善與惡並存的。

同時,我還感覺,善經常是綿羊般的善,而惡卻有力量。

這種感覺貫穿在我整個夢中。一開始,代表善的國民們在那裏抱怨,代表善的父親把頭埋在土裏,渴望善的我四處奔逃,而代表惡的恐怖分子卻大行其道。

那麼,為什麼要行善?為什麼不投靠惡?

因為這樣想,所以我常會感到惡對我的誘惑。有時甚至會想,既然我對人性已非常了解,若嚐試在一切關係中控製、征服和占有,豈不是更厲害,可以更成功?

這就是夢中恐怖分子把我俘獲的真實含義。

夢中,是我在十字路口被恐怖分子俘獲。現實中,是我發現我已無路可走,每一條路都是一樣的。在這種絕望的心情下,我開始接受惡的誘惑。

恐怖分子將我捕獲,這一景象還有特殊的含義。

一直以來,我不認同那種所謂最男人的男人,因為我認為,這個世界的暴力和傷害,多數往往是這樣的人製造的。於是,我在講座時經常提醒女性聽眾,警惕“像刀子一樣鋒利、像鋼鐵一樣堅硬的男人”。

然而,通過與一個又一個人的深聊,我發現,這樣的男人在兩性關係中往往會占據上風。許多女人被這樣的男人弄得傷痕累累,但這往往是她們的渴望,是她們的主動選擇。

這樣的故事聽多了,我有些厭倦,有時會想,這個世界就好像是惡人製造問題,然後善人去收拾。那麼,我何苦扮演後者這樣的角色。

此外,我還將人分成兩種:一種是人格障礙型的,典型特征是推卸責任,認為成功一定是自己的功勞,而問題和責任是別人的;一種是神經症型的,典型特征是擔負責任,很容易做自我歸因,承擔本不屬於自己的責任。而我發現,在我們這個社會,似乎前者更容易成功,而後者過於辛苦。

我有時會想,要不要訓練自己,訓練自己堅硬一些,訓練自己追求控製、征服和占有。

其實,我已在這樣訓練自己。

這便是夢中的訓練營的寓意。

讓靈魂死去,以獲得更大的控製力

三個恐怖分子和三個被捕獲的“善人”,也有特殊的含義。他們一一對應,其實都是我自己內心的一部分。

這也可以理解為,這幾個人組成了一個小社會,而這個社會也是我們這個大社會的寫照。其實,從讀書到工作,我想我們大多數人的一個重要工作是學習控製別人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