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梅長歌點點頭,故作哀怨的說道,“托石大人的福,眼下正要奉陛下旨意,去刑部報道呢。”
“我看梅小姐怎麼悶悶不樂的,我倒覺得這是個好機會。”姚木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不用參加科舉,便能進刑部任職,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好事情。我覺得梅小姐平日裏不是蠻喜歡斷案的嘛,如今能一展所長,簡直是做夢都要笑醒了的。”
“好了姚大人。”梅長歌冷冷的打斷了他的話,“你我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再當麵拿出來說一說,就沒有意思了。”
“還是說說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吧。”
梅長歌本來完全不想摻合京兆尹的案子,姚木和石安楠都是同一類人,歸根結底,就是那種,你幫了他們的忙,他們非但不會感激你,反而會覺得你居心叵測,是想搶他風頭的那種人。
如果不是因為姚木好端端的,不知道中了什麼邪,莫名其妙的和她打了個招呼,梅長歌甚至不會往這邊多看一眼。
當然,看了也不要緊,關鍵是梅長歌這一看,便看出許多問題來了,但她剛來,對現場情況尚不明朗,於是隻能先耐著性子,向姚木打探一下案情,才好做出自己的判斷。
“哪裏是什麼案子,梅小姐說笑了。”姚木一派輕鬆的說道,“不過是意外。”
“意外?”梅長歌眉頭輕蹙,刨根問底的追問道,“這怎麼說?”
“是這樣的,死者是家主的兒子,男,今年十二歲,昨天剛過的生日。”姚木指著一旁跪地哭號的所謂家主,解釋道,“據死者父親所說,他昨晚給劉義做了一碗長壽麵,可劉義明顯不太高興,因為他原本答應兒子,說保證能讓他在生日當天,吃上一道紅燒肉的。”
“劉淳,哦,就是死者的父親。”姚木見梅長歌聽得認真,心中隱約知道有些不妙,但他這個人,基本的職業素養,多少還是有的,調查案子的時候,也還算比較仔細,並不會刻意敷衍,更不會明知案件有異,還要執意結案。
“他比較喜歡賭博,欠了不少債,有一些是高利貸。”姚木說到這裏,先是看了劉淳一眼,方不屑說道,“昨天正好有人過來收債,據說催得特別緊,那人還動手打了他。劉淳害怕之下,隻好把僅有的錢,都給了那個人,才得以脫身。”
“這件事,我派人調查核實過了,情況基本屬實。那人是專門做這一行的,就是被放高利貸的老板請來,付錢給他,然後讓他幫忙收債的。從他往日的驕人戰績上來看,應該像是會做出那種毆打、恐嚇債主,以逼迫他們還債的這種事情的。”
“應該?沒有讓仵作驗傷嗎?”梅長歌不解的問道,“如果有毆打,自然會留下傷痕。”
“驗過了,嘴角的傷痕,的確是新傷,隻是沒他說的那麼嚴重罷了。”姚木想了想,接著說道,“再說那人也已經承認了自己毆打他人的罪行,想必不會有什麼問題。”
“你接著往下說。”
“後來因為劉義哭鬧不止,劉淳憤怒之下,便失手打了他一個耳光,這直接導致了劉義的離家出走。劉淳表示,以前劉義也曾有過幾次這樣的情況,通常都是跑去找他的母親告狀了,所以他並沒有當回事,喝了點酒,然後就迷迷糊糊的躺下睡覺了。”
“劉淳一覺睡到日上三竿,直到自己的妻子,劉義的母親從外麵回來,發現劉義不見了,把他叫起來詢問,他才知道,劉義竟然已經失蹤一整個晚上了。”
“劉義的母親,尤氏,起先懷疑兒子是不是在去找她的路上,出了什麼意外,於是兩個人一起,沿路找了一遍,耽誤了很長時間。後來又怕劉義是不是自己跑回來了,就又兩個人一起跑回來看了一眼。期間劉淳覺得有些口渴,想要打點井水喝,沒成想,就這樣發現自己的兒子,失足墜了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