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刺客發現屋頂有大洞,洞口兩人正看著自己,他有些迷糊了,邊頭頂問道:“你們也是貝勒爺派來的?”
“管好你自己,小心被逮到了。”說罷袁教經就拉著楊度離開了。居然有刺客直接破門而入的,想必是抱著必死的決心,當然要是沒有袁教經首先清除了附近防衛,那麼惡戰就無法避免。
“那人好像是後金的刺客。”楊度明白貝勒意味著什麼。
“一丘之貉而已。”在袁教經看來,大明與後金就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好在兩人撤退地早,他們剛出府,裏麵就有信號彈發射製造的煙火傳出。那個後金刺客想必是有來無回,而且還能替他們背黑鍋,這個時候殺死那個女孩的好處就體現出來了。
知府被刺殺想必全城馬上就戒嚴,袁教經與楊度直奔的地方就是南城門。大同的城門塔樓也是全城最高的建築,袁教經背著楊度就踏上了城牆,隨後輕鬆離開了大同城。
那麼長的城牆不可能全程有守備,這不由得讓楊度想起了當時逃離北京的時候。其實姬陸完全有能力越過……不,而是把城牆打爛都可以,但他選擇了更刺激的追逐戰,不同人的選擇總會因性格與能力而不同。
要遠離城市才算真安全,這些日子楊度也早就習慣了走夜路。他們順著官道南下,正巧在十字路口時從西麵跑來一匹快馬,那人穿著標準的士兵盔甲,手舉火把在拚命趕路。
騎兵與兩人擦身而過,他不曾料到旁邊的中年人在錯身的瞬間準確給了自己一掌。
戰馬嘶鳴著順慣性跑了一段路後停下,它的主人已脫離了它的背,不知被甩到了何處。
“為什麼殺他?”楊度不解。
“當然是借馬。”還是袁教經想的周全,以後那麼長的路,趕路的工具還是必需的。
楊度發覺自己學會了某種搜尋戰利品的技能,他第一反應就是搜屍體,沒能搜刮知府家是他的一大遺憾。那士兵身上也就些普通東西,他一定想不到就大明士兵的待遇怎麼可能會讓士兵有珍貴的東西呢。
搜來搜去,隻找到一封密封加急的信件。拆開來一看,還真是十萬火急。上麵赫然寫著後金軍隊繞蒙古正朝大同進發,這也就是派刺客來殺知府的原因,先清除敵方指揮官,想必還有其他刺客會去刺殺總兵。
楊度將這封信遞給袁教經:“也許我們好心辦壞事了。”
“既然發生了就別太在意。”袁教經隨便瞥了信一眼便扔掉了:“有這種知府在,城早晚都要丟。”
說是這樣,可那也是數千官兵的性命,還有無數百姓的安危啊。信件不能及時送到,就會耽誤組織防禦的有利時間。身處亂世,百姓總會受盡苦難,對此除了出現英明的君主,別無他法。
可惜當今的天子可不夠格,楊度可惜料想到以後還會有更多更大的災難人禍出現。
此時袁教經已將戰馬牽來,他站在楊度麵前將馬鞭遞給他。
“我不會騎馬啊。”楊度那些馬鞭非常不解。
“你不是出生在官宦之家麼,連馬也不會騎?”袁教經同樣不解。
“我沒學過啊……”
“那……馬肉我吃過,馬則沒有騎過。”
“啊?不會騎怎麼還要搶?”
“還以為你會呢。”
兩人對著戰馬都無言以對,這其實也是沒有相互深入交流了解的表現。這麼好的馬……幹脆就將它身上的韁繩解開,給於它自由吧。
取得坐騎的努力失敗了,兩人隻好繼續用雙腳趕路。路上楊度還特意提醒不要住那些路邊的客棧,因為那些黑心老板會趁著客人睡覺而把客人給宰了再賣人肉。聽了這些袁教經連連搖頭,起碼在二十年前這種情況還隻是極個別現象,不得不說道德淪喪,世風日下。
逐漸兩人偏離開了官道,估計再過不久天就要亮了,先找個小山安心睡一會,最好能碰到小村子解住,起碼農民朋友還是可以信任的。
大約有走了一段路,離官道越來越遠,氣氛爺變得越來越不對,硬要拿個詞來形容,那就是詭異。走著走著楊度感覺不到因運動而帶來的熱量,相反還是發自心底的寒意。附近不斷有不人不獸的聲響傳出,這片氣氛彌漫著陰森與恐怖。
“好像有什麼不對勁啊,袁叔。”楊度不由自主地望向袁教經。
“不要多想,走過這段就好了。”袁教經神情很是自然。
說是不要多想,楊度卻是越想越多,越想越不對,他越是這麼想,他想的東西就越容易出現。隱約間他們被一片霧氣所包圍,在迷糊不清的霧氣中,似乎可以看到人影,那是一個,兩個……一群突然冒出來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