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姽按著咕嚕直叫的肚子沒精打采地攤在床上,雙眼無神的盯著頭頂的橫梁。
白衣閣閣……美食……叔叔
“叔叔,我恨你。”紅唇一張一合,幾個字輕飄飄地散在空氣中。
咕嚕!
一聲巨響,山樣眉黛蹙起,風姽終於捂著肚子,下床,開始無望地覓食之旅。
剛剛踏出房門,便有一串溫潤靜逸的琴音飄入耳中。
琴音空越,卻又靜到極致,把風姽因饑餓而煩躁的心都漸漸安撫了。
她朝向廚房的腳步轉了彎,直望琴聲起處而去。
窗扉啟處,男子墨發如瀑批泄肩頭,輕柔的白色衣袖因奏琴的動作而微微晃動。
風姽看到窗內人,忍不住抿了唇角。
她徑直來到門口環臂在胸前倚門而戰,瀟灑中透出無盡的婉轉嫵媚。
風姽就這麼一聲不吭地看著,黑亮的眼珠盈盈落在男子俊逸的臉龐。
淙淙琴音停止,低緩餘音猶繞梁畔。
風姽卻並沒有沉浸在這美妙的琴音中,看著那脂玉般的手指漸漸止在琴弦上,她纖腿一邁,越過門檻,跨入房中。
“白衣閣閣,你心動了!”她蹲在男子身旁,柱托香腮,看著他這麼歡快地說道。
“心動?”他轉頭,垂眸看她,疑問的兩個字如耳語。
女子點頭,眉眼彎彎。
“人在郊外見幡隨風而動,便問是幡動還是風動?”風姽說道,聲音輕盈愉快,“師曰:‘非幡動亦非風動,此謂心動。’”
她說著放低了聲音輕搖纖手,儼然一副老學究姿態。
隨緣看著她,長長的眼睫低垂,定定。
風姽被他如此專注的盯著,眼神一時渙然,隨即心口咚咚地跳了起來。她覺察到自己的窘狀,不禁抬手按了按胸口,並對他嫣然一笑。
隨緣也回她一笑,明淨豁朗。
“你的確很有佛緣!”他對她說道。
風姽正為他對她多了木然之外的表情而欣喜時,聽到這麼一句話,臉色頓時糾結不好看起來。
“隨緣難道還做不到超然物外嗎?”他卻又低聲喃喃。
“人活一世那麼短,為何非要追求什麼超然物外,況且你還這麼年輕,隻有追逐過瀟灑過才能去談什麼超然啊!”風姽不讚同地接道。
隨緣再次將目光落在這個女子身上,臉兒嬌嫩潔白,眉眼不動而媚,他展顏,鬥袖起身,難掩幾分豁達。
“你很好!”他說道,聲音豁達卻更覺淡然,如煙如電,無可捉摸。
風姽一瞬間有抽自己嘴巴的衝動,叫你欠,看樣子沒有給白衣閣閣拉出佛坑卻是助他更近一步了。
禪房一時寂寂,咕嚕一聲響地恰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