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閣閣,送我到房間吧。”岔路分口時,風姽說道,最後一個字吐出,心房又忍不住微微顫了顫。
每晚,叔叔都會送她到房門口,然後輕輕的一個晚安吻。
“小風,做個好夢!”
那些她從未細細感受過的生活瑣細,從今而後,再也不會有了吧!
風姽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她真是越來越多愁了。
“女施主,隨緣之所以會提出下廚,一是我為主你為客,二則不忍見女施主因饑餓而無法入眠,但請莫要誤會多想。”月色下男子的表情模糊,白衣卻更加清亮。
風姽哎呀一聲,拉起他的手就往自己所居禪房而去。
“什麼誤會呀,換個人你會管他這麼多嗎?”她愉快的聲音灑在夜空之中。
一直跑到房門口,風姽才停下腳步。她笑看著嘴唇緊抿臉色不佳的人,心裏十分歡快。
“白衣閣閣,你心動了嗎?”她踮腳在他下巴上親了一口,吧唧一聲,伴隨著她囂張的問話。
隨緣眼中愈加不愉。
“貧僧隨緣”,他說道,語調淡然。
風姽好心情地撇了撇嘴巴,“白衣閣閣”,她就這麼一字一句嬌嗲嗲地道,“你是要對我負責的,因為白衣閣閣你我可是差點就被人沉塘了,而且你一開始還是不打算救我的哦。”
她說完,在隨緣越加深沉的眼色中盈捷地退回房內。
激怒一個人可比討他喜歡容易多了。
對於被佛學熏染這麼多年的白衣閣閣,先讓他心起波瀾才能談得上喜歡嘛!
隨緣不知女子想法,隻決定快些了結這個因便淡然轉身。
房角陰暗處一個黑影矗立,當隨緣的身影漸漸消隱,黑影才走出暗處,隨量大師兄的臉龐映在暗黃的月光下。
離去前,他又朝那間住了寡婦的禪房看了一眼,得意的笑容漸漸流露。
隨緣師弟的塵緣這不就來了嗎?
師父未必也太強求了!
半山寺其實他可以不要,隻要把昔蘭注經給他便行了。
陽光暖暖地將桌麵鋪上一層明亮但並不耀眼的光芒。
風姽支肘托腮,看著眼前將“卑弱第一”至少給重複了三四遍的白起。
“喂,你怎麼啦?”風姽終於受不了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別鬧”,白起拉住她的手腕,說道。
風姽眼中不耐煩地一轉,嘴角一撇,“誰跟你鬧了,不你非要教我什麼女誡嗎?卑弱第一,然後呢?”
白起將手中的書本打開,隨意點了一行,打發孩子似地。“諾,‘謙讓恭敬,先人後己,有善莫名,有惡莫辭,忍辱含垢,常若畏懼,是謂卑弱下人也。’先把這頭一句背下來,然後我給你講解。”
“什麼什麼?謙讓……?先人後己?”風姽抬起小拇指狠狠地掏了掏耳洞。她沒聽錯吧,這是教她做婦女典範呢還是道德模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