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風姽很快就不這麼想了,嗤嗤嘈嘈地響在月夜山中的噪音,馬上就勾起了她心底的恐懼。
一瞬間幽靈僵屍各種恐怖形象出現在了她的腦海中,風姽下意識地回頭去看寺廟,好吧,已經離得很遠了。
“白起,別玩了,快出來吧!”她心中緊張呼道,麵上卻是難得貞靜的一片寧靜。
風兒輕輕繞過麵頰,撩起她的發絲,風姽抬手,感受著輕風過手的感覺,漸漸鎮定下來。
走?還是去看看?
風姽還想著的時候,已經順著聲音輕手輕腳的走過去了。
月光下,餘三郎正埋頭一棵槐樹邊,一撅頭一撅頭地朝著樹根部挖什麼東西。
風姽見此,鬆了一口氣,又忍不住嘟唇,疑惑著便問道:“獵戶閣閣,你在幹嗎?”
“置生門!”餘三郎想也沒想說道,話音落,他臉色已凝,手中的撅頭也停止了動作。
“什麼生門?”風姽上前,圍著槐樹邊看邊問。
餘三郎臉色徹底不好了,他握緊撅頭,有抬起的趨勢,緊接著又放了下來。
奶奶的,早知道這兩天就不該跟這丫頭混那麼熟,弄得他不經意間一點防備都沒有。
“什麼生門?小風啊,你大晚上的不睡覺跑出來嘛呢?”他幹笑著問道。
風姽看向他,忽然燦爛地嘿嘿一笑。
“那你怎麼也不睡覺,還在這裏挖樹。”她嘻嘻道,頓了頓,接著說:“你剛才說了置生門,我聽到了哦!”
餘三郎抬手摸頭回以嘿嘿一笑。
心裏卻早將這管閑事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臭女人給吊起來罵了,他餘三郎來這李家村三個多月,一月看山上氣態尋法陣生門,後麵兩個月,他麼都放在這打探置生門的事上了。
好不容易今天要完工,他麼他還特地人定之後才過來,竟然在這最後關頭給人看見了,還不能做了她。
“小風,這不是有個傳說嗎?說這裏兩百多年前有大師設了嘛陣,你三哥我正好對這事特感興趣,這正按著說書人講的看看能不能破陣呢!”餘三郎邊說邊吐槽,他麼這麼挫的理由,傻子才會相信吧。怎麼來時沒帶著二弟,就二弟那張嘴,就你女人一個鐵樹心也能說開花。
但是誰能告訴他,眼前這個閃著大眼睛一直在問嘛傳說的姑娘難道是個傻子嗎?
“獵戶閣閣,到底是什麼傳說啊?連陣法都能流傳的這麼詳細!”風姽推著發愣的人催促問道。
餘三郎眼神詭異地看著風姽,然後機械地悲催的開口:“從前啊……”
“到底是多久以前?”女人好奇的美目盯著他問道。
餘三郎將撅頭往地上一扔,噗通坐下,憂傷地爬了爬前額,轉頭看向隨著他坐下而蹲在他身邊的女人,憂鬱地說道:“兩百三十二年前,有位佛教僧徒,來到半山寺……”
餘三郎結合流傳,邊編邊講,終於在口幹舌燥之時將女人給哄得回去睡覺了。
他麼的,餘三郎看著半山寺廟門,淚流滿麵。這熊丫頭到底是怎麼給養出來的!
然後默默地扛起撅頭,下山回家,後半夜再來。
……
風姽聽過睡前小故事,倒是一回房就擁被睡去了。
寂寂禪房中卻是直到此時才滅了燈光。
就這月光,隨緣將筆掛在了筆架上。
抬頭,越窗天心一輪明月高懸。
男子微仰下頷就月眯眸,一瞬間竟不知自己身在何方,似,完全化在了月色下的萬物之中。
拂袖撩衫,他下榻出房。
頎長的身影在皎潔皓月之下,罩了一層白紗,飄渺似將乘月而化。
隨緣信步而行,待經過一處禪房時駐足停下。
淡然的表情增添了一抹極淡的笑意。
窗門打開,窗裏女子抱被而睡,翻身之間香肩盡露。
隨緣搖頭,抬手揮過,窗扉輕輕落下,他亦繼續月下獨行。
想起剛才的女子,睡覺之間亦可見其任真嬌憨。
如此性情,想來那日衣衫不整睡臥在他的榻上,也沒有那麼可憎。
而今看來,她如此性情,在汙淖的社會中,倒是可憂了。
忽然想起她曾說不要白起,要,美男,還要有家世,如此之人,他到哪裏給她尋得?
想到自己在想什麼,隨緣不禁灑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