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剛毅木訥(2 / 2)

機密,他轉身進到父親辦公室,也是胡亂找了一通,毫無所得。跌坐在沙發上冥想,要不要去那個地方?不,自從跟老爸能簡單溝通,就暗示過在太平間的發現。被斷然否定,他現在的一舉一動都落在有心人眼裏。既然不能從那兒突破,就得想個法子,不能等蘇姨回來,一切的一切,自己要掌握主動,作為一個男人,總不能樣樣依靠別人。或許,他想到一個人,不,嚴格說是一個被他遺忘的角落。恍惚間走出門,找到兆越楨打趣幾句,說是要找拉伊蘭話別。又被對方損了幾句,離開這裏。

驅車前行,在十字路口拐過去,往北,約莫有一個多小時,拐進一個胡同。這是一個寬敞的古建築群,走在裏麵,極像穿越在十六世紀。路燈如似宮燈,兩邊的樹木散發出淡雅清新氣息,上馬石、下馬石,一對兒石獅子。街上靜悄悄,有幾個大爺、大媽自顧自的嘮叨今天菜價、肉價。

端木舒把車停在一個大院兒門前,門虛掩著。他輕輕敲了幾下,有人探出頭,竟是良叔,手裏拿著個掃帚。見是他,咧嘴笑了,把門打開。

“良叔,在這兒還習慣不?”端木舒打量著他,按說也沒讓他遭多大罪,這會兒一看,腰也彎了,胡子拉碴的,頭發隱隱呈現出灰白樣,有點兒納悶。

良叔把掃帚放在一旁,眼巴巴瞅著他,想問又不敢問的。

端木舒知道他意思,也不開腔,存心逗他。見院子裏北房正堂門口,安放一個小桌,一把小馬紮,毫不客氣坐上,看著桌上紫砂壺。“良叔,這紫砂壺跟您有年頭兒了吧?”

“敢情。還是當年跟你爸出來時,在地攤兒上踅摸的。”多少年了,大夥兒鳥槍換炮,偏偏良叔不認這胡子,說是留著做個念想。先頭還有個老伴兒在,沒兒沒女一輩子,後老伴兒也去了,就跟在端木好歌身邊。好歌當他是自家大哥待,早早給他辦了四金勞保待遇。

“什麼時候去鑒定鑒定,要是攤上個古董,您就發了。”

“發麵兒饅頭吧。少爺,別沒心沒肺的,你爸咋樣了?”

端木舒收了笑容,搖晃著腦袋,有一下沒一下的:“養著唄,別說,胖了,不像你,瘦成啥啦?至於嗎,這個家還就指著您幫我,您要是破了功,我都沒地兒找轍去。”

良叔低下頭,想了想,抬頭看著他,一臉慚愧,不安起來:“我沒啥,人老了,瘦點兒好,瘦點好啊。”

好什麼?又不是肥頭大耳的主兒,怕得什麼肥胖病、糖尿病什麼,先頭看著挺四襯的人,不會是老伴兒不在了,我老爸也病了,心裏沒著落愁得吧。其實我也挺發愁,想父親要強一輩子,落到這麼個結局,心就像跌倒北冰洋。想摒棄一切往事,做一個掉進人堆兒裏找不著的主兒,卻事與願違。希安,你回來幹嘛。也不對,老媽費心費力買的產業,總不能讓旁人撿了便宜去。還是在自己小時候,就聽老媽念叨過,她這一生最羨慕的人,就是鄭和,鄭和下西洋,這得多大的氣魄?她說過:“我小女子不能開創人類先河,做一個名揚四海的人,也要沿著先輩的足跡過過癮。”這話在耳邊回響,震的他鼻子發酸,老媽,您倒是做的有板有眼,留給兒子的,是潘多拉的破盒子。

抬頭深深看了看良叔,苦澀的說:“您也悠著點兒,我侍候一個病人就夠窩心的,再加上您,我真得瘋了。那什麼,我想我媽了,想看看她的遺物,孝順孝順她。”

良叔倒是沒想到,這孩子還有這份兒心。早就該這樣,樂顛顛的拿上鑰匙,帶著他開了正房,一溜三間,開了門,一股墨香味兒。

走進書房,迎麵是四個狂草大字:剛毅木訥

端木舒的心微微顫動,眼眸再也移不開,身形釘在那裏。耳邊那久違了的聲音,由遠及近:“剛,做人要剛強正直;毅,行事看準了,要果決,要有毅力;木,待人做事誠實本分,別看有些人一時得了意,那是不能持久的;訥,不要光說不做事,耍嘴皮子。有時,行動比說嘴更有說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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