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颯颯風雨洗江南(2 / 3)

走到廊下,外麵數十棵女兒棠正在吐豔,襯著亮晶晶的雨水中仿佛羞羞怯怯的江南美人兒,分外嬌豔,與外麵的地獄景像真是冰火兩重天。小山感慨,議事廳前都種這麼靡麗的花,怎不讓人墮落啊。正發著喟歎,裏麵的聲音斷續傳來,越聽越覺得熟悉,怎麼就那麼熟呢,幻聽了吧。她輕手輕腳屏息來到窗邊,湊過臉透過窗紗一看,險些驚叫出聲,裏麵一個生人也沒有,主位上是水家四位首腦,客位上兩個翩翩美少年,小山額上冒汗,正是二皇子和四皇子。韓夢非正二八經坐著搖著扇子傻笑,韓夢玨輕啜著茶淡笑,水家父子則微笑虛笑苦笑冷笑俱全,媽媽咪,還看什麼呀,風緊扯呼。

唐小山哪還管得了水寒霄的吩咐,快步順著遊廊跑回問心閣,回到自己屋子關緊了房門趴到桌上喘氣。新月奇道:“你不是跟著少爺呢嗎?跑這麼急,外麵有鬼追你呢。”小山聽她語氣微酸,帶著淺淺責備,氣喘籲籲說:“少爺他們議事呢,我去做什麼,剛回來碰見大管家,怕被他看見嘮叨,才跑回來的。”“你至於嗎?”新月抿嘴笑嘻嘻出去了。

小山驚魂未定,早聽三位皇子來了,沒想過會碰麵,自己還好沒莽撞地湊上去,不然一個韓夢非就夠纏的了。

當晚,水家父子兵關在一起議論了半夜,然後才各自回了房。

後半夜小山起夜時一時興起偷瞄了下水寒霄的臥室,發現水公子竟又玩失蹤了,揉著眼睛笑歎水大公子真好精力啊,難道是化悲憤為“力量”了?

而此時,水寒宇正在自家密室裏陰沉著臉發脾氣,對麵倒黴的出氣筒是個黑衣人。水寒宇低沉的聲音在小小密室裏顯得非常突兀:“到底是誰泄露了這件事,你的手下怎麼辦事的。”那人有點發抖:“大少爺,屬下一定盡快查明。”水寒宇冷笑一聲:“查,怎麼查,你避得過皇家的暗衛嗎。等那幾個皇子走了再查吧。他們也不會往深處追究的。”想了想眼裏驀地閃過一道精光,又道:“這件事不是老二就是老四,你最好以後做事小心些。是時候了,這山莊該換換天了。”

那人雖沒聽到重話,卻已汗透衣衫,忙不迭點頭,又問:“二少爺也需要防嗎?他這次損失也不小呢。”水寒宇陰惻惻說:“我這個二弟可不是個安分的呢。鳳魈宮的事情查得如何。”“已經有眉目了,”那人語氣討好地說,“那宮主連鳳魈似乎和一個叫連若的女子有關聯。”“連若。”水寒宇喃喃重複著,不得要領。那人道:“青城派二十四年前有個比較出眾的女弟子叫連若,不知因何逐出師門,再也沒了蹤影。我們犧牲了好幾個兄弟得見連鳳魈的真容,後來打聽出她神似青城派的連若。隻是那宮主不過二十多歲,屬下懷疑她就是連若的女兒。”“二十四年前……”水寒宇走來走去反複念叨著,似乎那時候沒什麼大事發生。名門大派驅逐弟子都要發江湖帖告知原因,她怎麼沒有?“呃,不清楚。大少爺,有件事很奇怪,鳳魈宮全是女子,很仇視男人,但是在宮主屋子的密室裏倒掛著一幅男人的畫像。”“喔,查到是誰了嗎?”“這,那人沒畫麵容,看樣子很陳舊。不過他手裏的劍倒跟莊主的雲光劍有三分相似。”“嗬嗬,有意思。我可沒聽說爹爹喜歡過別人。你仔細查查當年的事,我有種直覺她與父親關係匪淺。若能找出突破口想法子與她聯合對咱們大有裨益。四皇子殿下對那幫女人的迷魂術可是很感興趣。”那蒙麵人領命而去。水寒宇邊從密室出來邊尋思:“或許,娘會知道些什麼。”

與此同時,二少莊主水寒風在自己屋裏美美地喝著酒,神清氣爽,精神百倍,白日裏氣急敗壞的神情一掃而光:“大哥呀大哥,你也會栽到我手裏。三皇子的棋果然高妙,想來大哥定不會再容忍老四了,一箭三雕,妙啊妙。”

又是近二十天過去了,雨早不下了,堤壩也加固了,更有建設意義的是流民也得到暫時安置了,糧價也沒那麼高了。但代價也是巨大的。尤其是那時為了安撫災民撤了幾個知府,砍了好幾個縣令和守備的頭,還連帶打壓了某幾個大族的勢力。最令人奇怪的就是帶累了兩個少問世事的隻有榮譽稱呼的老兄--雲州郡王陳祿和平遠侯常宇舟。倆“猴王”被三位皇子主要是三皇子四皇子溫和而堅決的請回刑部去喝茶。那日押送他們出城時百姓們都議論紛紛,有的說因為他們貪了救災款,有的說是他們操縱的物價,反正眾說紛紜。而三位皇子並沒解釋也沒馬上跟著回去,依然在江南各處不辭辛苦身先士卒努力上進地表現著自己,便是韓夢非聽說也做了些好事呢。以上消息均來自古劍山莊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