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易清自然不願,鬧了幾次無果,那個青梅竹馬又甘願退讓做妾,他才罷了。兩下裏各退了一步,他娶柳雲一年後再收唐問心進門。他終於委委屈屈娶了柳雲進門,二人相敬如冰,柳雲表麵不說,心裏早浸了一缸酸水苦水。而對黯然離去的連若水易清就更沒放在心上了,還當她想通了呢。
變故就在那一年出現了,水易清一次去探望唐問心卻發現她家的小鏢局成了一片廢墟,當時便發了狂,在廢墟裏扒拉了三天三夜,找出無數具屍體卻沒發現唐問心。他一病不起。病好後發誓一定要找到唐問心並為唐家報仇。可惜兩樣事情過了半年都是毫無線索。
一次他的大舅哥現在的華山派掌門柳青和幾個江湖朋友都在,看他萎靡不振,有朋友攛掇他到城裏的翠紅樓玩,他潔身自好,本不願去,哪知一個朋友說近半年樓裏來了位花魁娘子唐小小,天香國色琴藝驚人,不見一下必定終身遺憾。然後,他來到了翠紅樓,見到了已經成為花魁唐小小的唐問心。
其時有多少的驚濤駭浪也難備數,總之,兩個月後,水易清娶了唐問心進門。與此同時久受冷落的柳雲也有了身孕。
無論水易清怎麼問,唐問心也說不出當時究竟是什麼人闖入家中。水易清也隻得罷手。
時光如梭,轉眼又是五年,柳雲已經有水寒宇水寒風兩個孩子,唐問心也終於懷孕了。水易清喜不自勝,更加冷落了柳雲,很快唐問心產下了孩子,她也爭氣,竟然生了對雙胞胎男孩,夫妻二人誌得意滿,如膠似漆,你儂我儂,早把大夫人柳雲和她的倆孩子拋到了腦後。
水易清把倆寶貝孩子養在身邊,親自教導文學武功。冰火兩重天的又過了七年。這七年裏,連小女兒水寒卿的出世也絲毫沒挽回水易清心的柳雲不甘之下終於對水寒星和水寒風下了毒手。她悄悄把“夢殺”下在唐問心為愛子準備的糕點裏。也是湊巧,那日水寒星和弟弟打架,便把糕點全都搶走了,很快水寒星就“病”了,“夢殺”看起來很像得了暴病,因此沒惹人懷疑,不過水易清懷疑沒就不知道了,看他中秋之日的表現該是知道什麼。不久水寒星就“死”了,水易清不敢直接告訴問心,便謊稱水寒星生病不易見風,要移到別院,對外也宣稱是三子多病去靜養了,以免穿幫,然後當日便親自把水寒星抱去祖墳葬了。水易清自三子“病”了,就一直把他放在身邊親自照顧,是以莊內之人一直也不知道三少爺已經死了,看莊主要把他送到遙遠深山的別院裏,便紛紛傳言他的了什麼會傳染的怪病,畏如虎豹。唐問心似乎真的信了,哭了幾回也不鬧了。
就在水易清放下心來的時候,唐問心不知道為何開始茶飯不思,鬱鬱寡歡,不久就抑鬱而亡了,臨死才說柳雲告訴她自己的大兒子已經死了。她一死把水易清的命也帶走了一半,從此水易清對柳雲越發冷淡了。
小山聽了這故事歎息連連:“你爹爹倒是個癡人。難怪我一直覺得他很憂鬱。”
水寒星冷笑:“真重感情他早該死了,裝出傷心的虛偽樣子給誰看,他根本不是傷心,是愧疚。他愛我娘為什麼娶我娘後又和連若發生關係。而且他顯然早知道是誰害的我了,怎麼沒找柳雲連若這兩個凶手報仇?”
呃,小山敲敲腦袋,無言以對,轉移話題道:“少爺是怎麼活過來的,這些事情你又怎麼知道的?”
水寒星道:“我那時候隻是假死,父親可能當時過於悲慟心神大亂沒有發現,等我一路顛簸,被埋進去後很快就醒了,自然是嚇壞了,不停掙紮,就在我快絕望的時候有人經過救了我。隻是我的毒很麻煩,等我的毒解了才知道母親已經不在了,恩公幫我查出一部分內情,那時候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報仇,所以沒日沒夜的練功,隻是後來事情越來越多,一直沒有機會,隻沒想到最後竟然連弟弟都失去了。”他垂下眼簾,眼睛裏有點點星光。
“這樣的生活很痛苦吧。”小山聽了心下酸痛,澀澀地問。
“沒什麼,習慣了,我想我弟弟也是如此。”水寒星輕描淡寫地說。小山看他雖無所謂的態度卻知道他的心在滴血,眼淚不知怎麼不由自主湧上來。深呼吸吧自己的感傷憋回去,告訴自己這些與我何幹。一隻粗糙的帶則灼熱溫度的手拂過小山的眼角,輕輕擦去她溢出的淚珠:“傻丫頭,都過去了,別哭了。”小山倔強抬頭,冷道:“誰哭了,三少爺的事情和我有什麼關係,本姑娘在你這呆滿一年就走了,以後咱們路歸路橋歸橋,後會無期。”
“唉,如果沒哭,那這是什麼,你這丫頭,本來不是冷漠的人又何苦假裝呢。我可是親身體驗過了,這樣太辛苦了。”水寒星看著指尖淡淡的水跡輕輕歎道。
小山強笑,話語裏不自覺帶上諷刺:“少爺自認為很了解我嗎。我為什麼要裝,我又沒有什麼親哥哥親妹妹被同父異母的兄弟害死,也沒有不共戴天的父母之仇要報,三少爺有什麼根據說我在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