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對外宣稱,弘暾病情凶險,此病傳染迅速,把服侍弘暾的下人全部送到京郊別院隔離起來,派了太醫集體診治,待阿哥病好,再回府當差。
弘暾的病房由十三的親兵戒嚴,成了府中的禁忌之地。
房中除了師父十三與我,隻留下錦繡一人服侍,錦繡是不能隱瞞了。
十三承諾,隻要她能將功補過,以前種種既往不咎。
錦繡跪地發了毒誓,言稱自己若泄露意思半句消息,天地不容,灰飛煙滅。
因為茲事體大,鑒於兆佳氏的不穩定狀況,十三決定瞞過兆佳氏。
隔天午後,虛弱的兆佳氏,拖著病體在弘暾院門吵鬧,堅持要見弘暾一麵,按照事先安排,錦繡一聲尖叫嚎啕,師父宣布弘暾不治身亡。
錦繡因為又驚又怕,加之弘暾無論生死,他們都無緣相見了,她的一生再無幸福可言了。是以,錦繡哭的肝腸寸斷,淒絕慘然。
兆佳氏原本病體未愈,聞此噩耗,再次暈厥。
十三一麵使人迅速治理喪事,一麵親自護送弘暾遺體到化人場焚燒。
兆佳氏清醒,空棺裝了金瓶,不由她不信,頓時哭的天昏地暗,加上錦繡真心實意的嚎啕,引得府裏人等個個潸然淚下,一時之間,十三王府一片愁雲慘淡。
雍正加恩,派了弘曆弘晝過府祭奠傳旨,賞賜弘暾按多羅貝勒品級安葬。
十三寫了和離文書送到了福慶家裏,可是弘暾的未婚妻富察氏,披麻戴孝上門來祭奠弘暾。
十三怕耽誤她一個好端端的女孩子的一生,堅持不認她入門。
可是她卻當著所有祭奠之人,撕了和離文書,剪了一縷秀發供在弘暾靈前,三跪九叩,指天發誓,要為弘暾守節,如果十三不認她,等弘暾過了頭七,她就去尼姑庵裏寄身,終身食素,青燈古佛,為弘暾祈福念經。
任憑眾人如何勸解,富察氏執意不從,誓為弘暾守節。因為十三不鬆口,她隻好跪在府門祭奠弘暾。
富察氏臨門祭奠,引得許多市民觀瞧,阻斷了街道,巡街禦史不得不帶人前來維持清道。
事情驚動了雍正,他愛管十三家閑事的老毛病又犯了,不經十三同意,下旨旌表富察氏,確認其弘暾嫡福晉身份,並下旨弘昌長子永喧過繼為弘暾長子,使弘暾腳下有人,算不得夭殤。
十三有苦說不出,兆佳氏盼望長孫子,現在平白得了個,卻沒顯得絲毫的歡喜來,隻是摟了弘暾嫡福晉富察氏,肝兒、肉兒的哭的淒慘。
十三在送走了弘暾後,時常半夜胸悶咳嗽,腿上舊疾複發,紅腫發亮,以前的褲腿都嫌瘦小了。人清瘦了許多,常常悶頭做事,半天不言語一句,唯有小地主跟他撒嬌,在他身上爬上爬下的時候,他才會露出一絲笑容來。
弘暾重病期間,十三也沒間斷國事,弘暾停喪三日後,十三隨駕雍正進駐圓明園。
我原本想帶小地主一起隨侍十三,可是小地主一向與弘暾親厚,他舍不得阿瑪也舍不得哥哥,他小小的孩兒鄭重的分派各人事務,“媽媽,您賠阿瑪去處理國事,照顧好阿瑪的身子,大哥三哥您們該辦差的辦差,該上學的上學。小小留下陪伴二哥哥,照顧額娘(兆佳氏)與嫂嫂。”
從來都不親近小石頭與小地主的兆佳氏,此刻摟了小地主入懷,大放悲聲。
小石頭,弘昌一起跪下,“阿瑪前去隨駕,安心國事,家裏有兒子們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