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見了,忙關上門,便一邊扶黛玉到床上去,一邊說:“姑娘小心保重身體才是。”
紫鵑卻是獨坐一旁,並無言語。黛玉見了,便問紫鵑道:“你怎麼動也不動的,是不是我哪裏虧待你了,要是如此,你便跟老太太說了,我也不攔你。要是因為別的什麼事情,快跟我說出來,別學我一樣悶在心裏頭。”
紫鵑聽了,便似乎有些生氣地問道:“姑娘也知道自己喜歡把心事悶在心裏頭,剛剛寶二爺一番好意,姑娘為何生生地拒絕了呢?”
黛玉便疑惑道:“不知他什麼好意?讓我離了賈府,又到什麼北靜王府去。這裏好歹有寶姐姐等幾個好人,若是到了那北靜王府,可又是什麼地方,一個熟人也沒有,若是去了,豈不盡是討沒趣兒?”
紫鵑聽了,便說:“姑娘所言,若是別的王爺公子,倒是貼切。那北靜王府與寧榮二府本是世交好友。你若去了,北靜王府本是詩書禮義之家,又與賈家是世家,必不敢怠慢於姑娘的。”
雪雁聽了,忙掩了紫鵑的嘴說:“快休胡說了。姑娘不肯離開賈府,豈是為著這事,是姑娘心裏有人呢?”
此說一出,直說得黛玉羞紅了臉,揚手似乎要打雪雁。雪雁跑開了,道:“姑娘饒了我吧。”
黛玉本無心打那雪雁,便說:“夜已深了,快些安歇吧。”
雪雁聽了,便吹了燈。
黛玉聽了,便覺得這紫鵑雖然想得周全,卻不知她心裏的真意,便覺得這紫鵑終究不是從林府裏的丫頭,終是疏了些,便從此與雪雁更親了幾分。
幾天後,忽聞賈府上下被一事驚動。
忽然宮裏來的韓公公突然造訪賈府。
賈府上上下下夾道歡迎。原來這宮裏來的韓公公專門為選妃而來。依造舊例,這賈府是需要送個未出閣的姑娘到宮裏的。
於是這賈府裏凡未出閣的姑娘全部排成一排,由著韓公公禮選。
韓公公看著寶釵、黛玉、探春、惜春等人,各個美若天仙,非那一般的庸脂俗粉可以相比的。
“好啦,我已經盤算過了。就你、你,還有你留下吧。”這韓公公說的不是別人,正是黛玉、湘雲、寶釵三個姑娘。
黛玉正擔心她是否就此告別賈府,選入皇宮的時候,忽然見寶玉來了。
隻見寶玉猛然攔在了黛玉、寶釵、湘雲的麵前,道:“你選別家的吧。她們都是水一樣的姑娘,怎麼能讓那濁物糟蹋了呢?”
原來那寶玉因聽襲人說那韓公公專挑了那寶釵、湘雲並黛玉三人,心裏實在氣憤,並拿出那身上的玉,對那靈玉罵道:“你是個什麼勞什子,顯得什麼靈,偏偏在這關鍵時候讓我著急,我要是離了她們,我也不活了。”
襲人聽了寶玉的混帳話,心裏著實擔心,忙攔了寶玉,說:“本不關那玉的事,你還是想想怎麼應付那韓公公為是。”
寶玉聽了,便說:“我管他是什麼宮裏的公公,別說是三個姐妹,就是隻要一個,我也不能讓著進那皇宮,白受宮廷冷落之苦。”襲人攔他也攔不住,不在話下。
此時寶玉的呆話一出,忽然賈政來了,忙命人拉下寶玉,一邊又給那韓公公賠禮,一邊又偷偷塞給那韓公公十兩黃金。
那韓公公似乎有不滿的神情,看樣子是想著賈府權勢,又眼眼發亮的看著十兩黃金,他便馬上說了幾句客氣話,依然選妃。
黛玉正擔心那寶玉又要鬧出什麼事來,看著寶玉平安去了,她才放心。
正在此時,忽然從那外邊來了個外表俊俏的美男子。隻見他美顏若脂,雙眸宛如倆北極星,眉角露出一股英氣。一身藏青色長袍,腰間有翡翠玉佩和玄鐵長劍,足蹬金絲朝靴,青絲如潑墨一般,手如柔荑,顏如舜華。
其聲宛若微風振簫音,有如天籟一般。其形若玉肌妙膚,弱骨纖形。
那男子來了,見了那個韓公公,忽然怒道:“你這個大騙子,假裝什麼韓公公,剛剛騙了我,現在又來騙賈家,還不速速滾出賈府!如若慢了一步,打折了你的腿,一並糾送你到衙門去,必要打你八十大板……”
那韓公公聽這樣說,頓時失魂落魄地跑了出去。
賈政見了這俊俏公子,忙作揖道:“敢問公子是誰?又為何突訪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