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又給那無名公子灌了一杯茶,見那無名依然是說著夢囈般的醉話,便懷疑這茶水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她便自己給自己斟了一杯茶,喝了一口,隻覺得滿口茶香縈繞,頓時心肺也忽然暢通,如沐春風一般,便又想這無名公子可能喝得太多濁酒了,不是這幾杯茶水也能把他治醒的,於是便放下茶杯,又聞到那揚州炒飯的香味,才想起她饑腸轆轆,忙吃起飯來。

那無名公子也聞到了這飯的香味,他也便猜測到這便又是一個民間野味,心時想著這江山果然如此多嬌,就是到這揚州縣城,也有這等美味小吃,不禁心生喜歡,也想要吃上一碗。可是他本是裝睡的,又將如何可以吃到那絕佳的美味呢?

黛玉也正是吃得口齒生津之時,忽然聽到外麵響起了差官老爺的叫門聲……

門敲得正緊,黛玉猶豫著要不要開門,要是開門吧,萬一遇見了惡人,她終是個女兒身,萬一被識破了,她豈不是很危險?如果不開門,這樣一來,門要是被那差官老爺撞壞了,她要是晚上遇見了采花賊,豈不是更慘?

正猶豫著,黛玉忽然看見個風鈴,於是便撥弄了一下風鈴。

清脆的聲音響起在天字房裏,天字房外麵卻是越來越急促的敲門聲。

“再不開門,可要撞門了?”是差官的威脅的聲音,敲門聲進一步急促。

黛玉見敲門聲隻是越來越大,並沒有什麼撞門的聲音,於是繼續等待,希望君安客棧的掌櫃來解圍。

可是黛玉聽聽見外麵劈劈啪啪的敲門聲,並沒有聽見腳步聲。

“我們真的撞門啦!”

黛玉聽了,便又聽到了撞門聲,“我來了。”

“早說嘛,手都拍疼了!”是外麵差官的聲音。

黛玉走到門邊,又回頭看了看床上的那個無名公子,隻好開門。

門外的兩個差官見了,便是嗬嗬直笑,衣服一黑一白,未經許可,便直接闖了進去。

“醒醒……”走在前頭的黑衣差官推了推睡在床上的無名公子。

黛玉見了,便阻止道:“我朋友喝醉了酒,還請差官老爺手下留情。”

那前頭的差官便止住了手,拇指便摩挲著他的食指和中指。黛玉並不知道他的意思,原是她雖在賈府生活,但也隻是與紫鵑雪雁,再便是詩社的那些才子佳人來往,當然不知道這“江湖”上的規矩。

黛玉便立在原地未動,那白衣差官見了,說:“看著麵生,肯定不是本地人,看你生得也十分俊俏白淨,定是富貴公子,初來乍到,不懂規矩,咱們哥倆也不圖什麼,就圖幾個酒錢,大爺賞小的們幾兩銀子便饒了你們,否則強龍也敵不過地頭蛇……你就看著辦吧!”

黛玉聽了,便說:“你可知金陵寧榮二府,我便是從那裏來。奉勸二位收斂一些,你二人本是衙門差官,凡事要與民著想。”

那黑衣聽了,便不耐煩了,吼道:“聽那****的縣老爺唧唧歪歪也就罷了,連你這不知哪兒來的鄉下人也敢給我們哥倆上起了政治課了!”

黑衣差官說完,便和那白衣差官一起壞笑起來。

黛玉見了,心裏害怕,便下意識得後退,直退到那張床邊,便一下子坐在那張大床上,但並沒有睡下,而是仍然坐著,雙眼警惕地盯著一黑一白的兩個差官。

“你們想怎麼樣,這可是青天白日!”黛玉一邊大聲說道,一邊手裏摸起了放在床底下的藏刀。

那白衣差官見了,便又是嗬嗬一笑,說道:“公子不必著急嘛,咱們有話好說。你看剛才我們在外麵拍了那麼長時間的門,你看看……”

那白衣差官說著,便將手展開,也拉起旁邊黑衣差官的手,繼續說:“咱哥倆的手都拍紅了。你就是不賠償咱哥倆的精神損失費,也要肉體傷殘損耗費。你說,咱哥倆還是挺講道理的人吧!”

黛玉聽了,便心裏好笑,但見那二人雖然嗬嗬笑著,卻是眼睛裏暗露凶光。黛玉依然好言相勸道:“你們二人在衙門做差也不容易,本是保一方平安,現在卻青天白日裏做出這等無良的行為,不說對不起家鄉父老,至少也對不起你二人的生生父母啊!”

那白衣差官聽了,忙用衣袖掩住臉部,隻聽見“哇哇”的哭聲,哭道:“公子既然知道咱哥倆不容易,那為什麼不施舍咱哥倆幾兩銀子呢!”白衣差官自己一邊哭著,便拉了拉旁邊的黑衣差官,繼續放聲大哭。

那黑衣差官也仿佛見了,十分默契的也哭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