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入燕(1 / 3)

趙韓邊境平原上,寒風瑟瑟,吹在人臉上像刀子割在肉上一樣。

秦、趙十萬大軍的隊伍占據了整個邊境平原,延綿不絕的兩國大軍不斷向東北行進著,旌旗隨風擺動,兵器叮當作響,腳步聲整齊震地,將士們充滿了希望。

唯一讓姬婉覺得不爽的是她身旁那個身長九尺有餘的大漢,一點也不穩重,一點也不嚴肅。

“婉兒你怎麼不說話呀?”

“婉兒你看看我的軍隊和你的軍隊在一起真和諧。”

“我覺得咱倆在一起更和諧。”

趙雍總在她的耳旁念叨。

“大哥我求求你了別叫我真名了,後麵好幾個副將跟著呢,公子職就在戰車上看著你我呢!”姬婉忍無可忍。

“我聲音小他們聽不見。”

姬婉緊閉雙目手抓韁繩,仿佛要將它抓碎。

“婉兒你想不想我?”

“不想。”

“從前說過的話還做不做數?”

“不做。”

“你這個人怎麼言而無信呢。”

“抱歉,小人一個,說話從來不算數。”

“就喜歡你這蠻不講理的樣子。”

姬婉緊閉雙目手抓韁繩,仿佛要將它抓碎。

昨日姬婉率領五萬大軍趕到趙、韓邊境時,接待她們的是將軍樂池。

姬婉先前已大致了解了趙、燕的局勢。

在姬婉給嬴駟提過建議後,嬴駟派兵出發前,燕太子平聯係齊王田辟疆攻子之,齊王同意,派出宗室將軍田市。於是,太子平與將軍市聚眾攻擊子之,但是因為齊王田辟疆的密謀沒有獲勝。後來子之反攻,田市戰死。田辟疆於是下令使將軍匡章引軍入燕,趙雍見此,決心插手燕國內政,派樂池守衛在趙、韓邊境等待秦國大軍帶來燕國質於韓的公子職。

趙雍迎立燕公子職的政治行為,關係到多國利益。他和秦國都想通過迎立新的燕王,使燕王能夠對兩國感恩,既而與兩國結成穩固的聯盟。

但趙雍卻有更深刻的打算。

他想破壞燕國與韓國對趙國的夾擊盟約。雖然,趙國與韓國已結盟,但韓國為了製約趙國,還是與燕國結盟,形成對趙國的夾擊之勢,以防備趙國對韓不利。燕公子職就是應這個盟約入韓的。

這些姬婉雖有耳聞卻並未深究過,可是此番要與趙國聯手她不得不做足了功課。

很顯然樓緩當初就是帶著製衡燕國的心才去到周都洛邑,他從一開始打定的主意便是向秦國獻計,希望秦國能夠出手。

秦國若要出手利益其實比趙國得到的利益不會少。因為公子職的母親,是秦國公主,嬴駟的妹妹。這樣一來,秦、燕可以親上加親,並且秦國也在立公子職的事情上出了不少力,燕國與秦國的聯合將對齊國形成很大的製約。如此之後,齊國沒了楚國這個盟友,又多了個製約它的燕國,那麼秦、齊、楚並強便隻是句空話。

最重要的,是山東六國的合縱。楚國和齊國徹底斷交,韓國、趙國、燕國製約齊國,那麼山東六國便再也不能結成聯盟形成合縱,這是重中之重。

至於趙國的目的,燕公子職由於是趙雍迎立的將新燕王,於情於理都不該與韓國再次結成夾擊趙國的聯盟,所以燕國與韓國的夾趙盟約自動解除。在拆開了韓燕聯盟後,便有利於趙國對韓燕這兩個鄰國分別進行控製了。韓國的想法幾乎與趙國一樣,隻是角度不同。韓國認為燕公子職雖然是趙國主張立的新燕王,但作為對燕公子職有質押權的韓國對於能否讓公子職歸國,卻有著最直接的決定權。韓國本可以應燕太子平和齊國的要求殺死公子職,但韓國沒有這麼做。相反,齊國派出死士刺殺於他,韓國反倒竭盡全力保全他,所以公子職是非常感激韓國的。韓國同意趙國接公子職歸國,主要是考慮韓國對公子職有不殺之恩,日後,韓國可以利用燕國製約齊國和趙國。

但是趙雍並不打算把趙國的主力部隊投入到與齊軍的戰鬥中來,更不願意為燕國損害趙國的實力。

先前趙雍其實已經派出一支兩萬人的部隊前往燕國驅逐齊軍,但因為趙雍不想損害本國實力,才會派出樓緩做使者去往洛邑,一來是為了見到張儀這個主管外交的相邦,先和他打打交道;二來也是順便吊唁周天子。所以不論樓緩有沒有偷聽到姬婉、張儀、嬴疾的對話,他都會主動找張儀洽談。而因為偷聽被逮了個正著的他其實是得到了個及早與張儀商量的機會。

當時樓緩便建議與趙國聯手,三人答應了。後續之事姬婉和張儀則因為出使楚國所以沒有再深入了解,故所有事宜全部由時任右更的嬴疾辦理操作。

彼時趙國曾派此刻迎接姬婉等秦軍的樂池代替樓緩出使秦國,稱趙國願與秦國共立嬴駟外甥公子職為君,又言趙國已經仔細探查過燕國情況,說是齊軍強硬,趙軍很難戰勝齊軍,故請秦國出兵。

嬴駟本來就在等待機會。趙國打的什麼算盤嬴駟心裏清楚,他之所以在姬婉提出此建議後這麼長時間按兵不動,就是因為他知道趙國一定不是齊國的對手,且趙國也沒有為了燕國而耗費自己國力的無私心態。他等的不過是趙國使者的到來,等著燕國、齊國相持不下,等著趙國實在按捺不住,再和嬴疾商量,並到最後欣然允之。

這才有了姬婉從郢都逃出後張儀的那封信。

孰料到了趙韓邊境屯留,迎接她的雖是樂池,但帶兵的竟然是趙雍本人!

姬婉原本以為既然迎接她們的是樂池,那麼帶兵入燕的應該也是樂池。可當樂池客套完之後說的那句“我軍主將已等候多時,將軍可先去和我軍主將商榷一下具體事宜。大軍長途奔波,也好休息片刻”後,姬婉徹底傻眼。不是樂池會是誰?

當樂池掀開大帳,帶領姬婉走進去後,看見的也不過是個高大的背影,姬婉卻有些惴惴不安。當樂池上前躬身拜見道“參見將軍”時,他轉過身來,那熟悉而陌生的臉龐呈現在姬婉的眼中,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樂大人先出去犒勞犒勞秦軍將士吧,這麼遠的路程硬是三天便趕到了,想必秦軍勞累的很。正好我同秦將商議商議具體事宜。”那時趙雍道。

“唯!”

待樂池出去後,姬婉才緩過神來,走到趙雍麵前壓著聲音道:“你瘋了?你這是帶兵親征?還是微服私訪?行軍打仗多麼危險你知不知道?一不小心你命就沒了!到時候趙國怎麼辦?你妻兒怎麼辦?”

趙雍卻似笑非笑道:“當然沒人知道我是帶兵拚征。怎麼,你這是在關心我?”

“我是不希望剛剛和秦國結盟的趙國陷入混亂而已,不然這盟白結了!”姬婉痛心疾首。

“長途跋涉,還是坐坐吧。”

縱然兵貴神速,秦軍卻的確長途跋涉不眠不休的走到了屯留,不能不原地休整,否則隻怕將士們受不了又怨聲載道。但姬婉著實不想和趙雍共處一室。

“您還是自己享受最後的舒適吧!鄙臣向來和士兵們同甘共苦。”

趙雍卻不緊不慢的坐下:“別當我是什麼矯情國君,我也曾私下走遍趙國的每一片土地。戰爭多麼凶險我也很清楚,但我相信我的能力。”

“身為一國之君你這樣對你的國家太不負責了!你以為你能力很強?上了戰場就是九死一生,就算你躲在戰車上,也難免被敵軍一箭射死。”

“別咒我了,盼我點兒好的。誠如你所說,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趙國可就亂了,身為我們盟國的秦國得損失多少。”

“我是不希望你出事!”姬婉吼道。

趙雍懵了。

吼完之後姬婉才發覺自己過分了,躲閃著說:“咳,我是為了我秦國著想。”

趙雍卻一臉正經:“當初為何不辭而別?”

“我……我沒準備好。”她吞吞吐吐。

看著她這樣躲閃嬌羞的神情,趙雍更加確定她心裏是有自己的。

於是有了行軍路上的話嘮。

為了節省時間,兩國聯軍是從趙國境內直接穿過的。從韓國邊城屯留向西行進,翻越屯留東部山脈繞過趙國邊城武安,朝東北過房子、石城、高、陽城,最終進入燕國境內。

這些沿途城鎮分布較為鬆散,且人口不多,不至於耽誤行軍,算是方便。

姬婉、趙雍帶著十萬大軍浩浩蕩蕩開往燕國,漫山遍野的紅色(趙國屬紅色)、黑色(秦國尚黑)仿佛看不到盡頭。此行凶險,要麵對三路大軍,且時值寒冬,將士們隻怕受不了。

行至陽城城外時,大軍原地休整。趙雍則一如既往的糾纏姬婉,惹得姬婉沒有辦法,隻得去和公子職聊天,好擺脫趙雍。

倏忽間姬婉有種不詳的預感,她泄露出來的內力竟自己開啟了內視術,讓她察覺到有軍隊逼近。她立刻派出斥候查探,自己則率領全軍將士做好戒備。

果然不出所料,據斥候彙報,又一股約五千人的武裝部對正朝著他們開來,看著像是齊軍。

“大軍做好準備迎擊!”

陽城附近是大片平原,沒有山地,但有丘陵,也有河水。齊軍要設伏,必在丘陵處。

五千人對十萬人是沒有勝算的。

事情是這樣的:齊王田辟疆之前得到密報說趙國插手燕國內政,與齊國為敵,便讓田嬰派遣死士到新鄭刺殺公子職,結果失敗了。消息傳回臨淄他幾乎要氣炸了,直責罵田嬰,最後還是讓田嬰派出一支精銳部隊,意圖在本土之外,借燕國的軍備潛能與趙國決戰。

看著此起彼伏的丘陵,真是不知那後麵是否掩藏著敵人。

正在此時,一支長箭劃破了冬日的寒風,帶著淒厲的聲音劃過空中,朝趙雍射去。那把長弓之後,是一個俊朗的年輕人,隻要有他在,天地也為之失色。

姬婉靈敏的耳朵聽到了箭鏃劃破空氣的聲音,回頭一看果真有支箭射過來了。

那箭的速度快到所有的將士都未能看到,即便有個別聽到了聲音的,抬頭也見不到蹤影。

“趴下——!”姬婉大聲吼道。

但趙雍還未反應過來,姬婉見勢不好,直接自己撲了過去,那箭鏃正劃過她的手臂。因收到了箭矢的衝擊,她直被帶的將身體翻了上去,原本身體朝下的她硬是被翻得朝上了。這樣一來那箭矢又堪堪抵著她的胸口劃了過去。幸而有盔甲護身,不然飛被射穿不可。

與此同時,姬婉從袖中朝箭矢飛來的方向投出三枚飛鏢,也是以幾不可見的速度穿越十萬大軍。距離他們五百步遠的那俊朗少年略一閃身,因為衝擊力不夠,故那飛鏢便隻堪堪劃過他的袖子。

若是他前進二百步,那飛鏢劃破的便是他的喉嚨。

他收起弓箭,消失在了茫茫無際的平原中。

原本趙雍被護在姬婉身下,但因受到了箭矢衝擊愣是姬婉先著了地。

趙雍目瞪口呆,他立即抱起姬婉,詢問她感覺怎樣,張裕等人也都急切地下了馬看向姬婉詢問。

後麵的士兵也皆因主將受了傷生死未卜而亂了陣腳,她吩咐張裕道:“別管我,先把將士們穩住。”

然後由趙雍攙扶著站了起來,自己翻身上馬,拍馬上前轉過身來,舉起劍大聲喊道:“眾將士聽令!適才有小人暗箭傷人,我與趙將皆阻礙!現在!全軍將士做好戰備,準備與敵人決鬥!你們,是最優秀的士兵,區區齊國,不在話下!”

“區區齊國,不在話下!”眾將士以戈擊地,大聲喊著,聲音響徹天地。

“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她輕聲念著。

看向遠方丘陵,她在等待敵軍先出手。隨著又一隻箭鏃的襲擊,齊軍出現在丘陵上,居高臨下的開始用箭矢襲擊。

一波又一波的箭鏃如雨傾下,不少將士還沒來得及躲閃,便被射穿。

她真是做夢也想不到齊軍會采用這種攻勢。原以為齊軍會漫山遍野的衝殺過來,結果他們卻先用箭矢做陣!

大聲吼著下達命令,全軍將士提起盾牌組成方陣,四麵八方被盾牌圍的密不透風。姬婉和趙雍、公子職被圍在中間由親衛守護著,待箭雨停下,齊軍戰車朝他們衝了過來。

姬婉持劍下達命令,秦軍一萬人上前用盾牌擋住戰車的攻勢,後麵的步卒則一個個操著戈迎戰。趙軍則分成兩部分:一部分在秦軍左側突襲齊軍,另一部分在秦軍右側包圍了齊軍。

五千齊軍在第二輪衝殺中損失一千餘人,此刻更是被重重包圍,於是姬婉下令殲滅齊軍。最後齊軍還是有兩千人衝出重圍逃走了。

這場小規模戰役聯軍勝了,卻也犧牲了兩萬五千名戰士。齊軍精銳戰鬥力仍不可小覷。

打掃戰場原地休整,趙雍開始不安:陽城雖離邊境距離較近但尚與邊境有一段距離,齊軍如果是從燕國攻過來也便罷了,但若是從齊國攻過來……

“樂靖!”趙雍叫道。

一個大漢聞聲放下手中活計,過去聽趙雍吩咐。此人是趙軍裨將。

“馬上派斥候去我國與齊國的邊境城鎮探查,看齊國是否占領我邊境重鎮!如有占領,一人回我,一人立刻回邯鄲報告肥義大人,讓他馬上派兵前往邊境,驅逐齊軍!”

“唯!”

趙雍焦慮的心情被姬婉捕捉到了,她處理完傷口之後拿上水囊和鍋盔(一種烤製麵食,多為秦軍行軍打仗所帶軍糧)過去慰問趙雍。

她將水囊和鍋盔遞給趙雍,問道:“將軍邕(趙雍化名蘇邕)似乎很是憂慮的樣子呢。”

趙雍笑了笑,答:“沒什麼,來,坐。”

姬婉一屁股坐在了趙雍旁邊,二人開始聊了起來。

“你現在比咱們第一次見麵還黑了。”

姬婉滿頭黑線。“行軍打仗哪有不曬黑的道理?你白?!”

他嘿嘿一笑:“我也黑。”

“煤炭似的!”

“你還是那麼愛嗆人嘛,一點兒沒變。”

姬婉垂下頭,看著幹枯的草地,惆悵道:“苦中作樂。”

“分開這麼多年……唉,一晃眼的,你不辭而別十年了。我還能再見到你,真的是不知該高興還是該傷心。”

“傷心什麼?”

“每每想起你,都是咱們一起度過的快樂日子,可仔細想想,快樂的時日也並不長,甚至短到你可能會忘記我。一想到這兒,我就總是想到你不辭而別,我總是想不明白你為何要走,是我對你不好麼?還是你……從未喜歡過我?”

話說完了,趙雍竟十分失落,看得姬婉心裏刺痛非常。她何嚐不傷心?每每想起和他在一起時的歡心愉悅,再聯想到自己如今這苦難處境,她都恨不得給自己幾個巴掌。她總是想著生也好,死也罷,她隻想和他愛一場。可是如今再見了,她卻沒有勇氣說出這些話。

“我怎可能不曾喜歡過你?隻是你也看見了,我如今是什麼身份。”

“我不在乎,我隻想和你在一起。”

“可我在乎。”她轉過頭去,看著趙雍,語氣不容置疑,“我在秦國奮鬥了十三年,才坐到今天這個位置,我不能因為一段沒有未來的愛情而放棄我這十三年來的努力,否則,我就對不起我身上受過的傷。”

“你我之間怎會沒有未來?隻要你願意,結束這場戰爭,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你說你不能放棄這十三年的努力,那好,現在秦國和趙國是盟國,戰爭結束後,我便請秦王讓你來趙國做事,可否?”

“不可!”她說,“除非秦王驅逐我,否則我絕不離開秦國。”

可秦王怎會驅逐她呢?

“沒有你我真的好難過。”他也低下頭,卷著衣角,像個孩子一樣悲傷著。

“現在是行軍打仗,我覺得我們還是討論一下接下來該怎麼辦吧。”她於心不忍,決定還是來研究一下行軍路線。

“好。”趙雍頓時來了精氣神兒,坐正後從懷中掏出一張羊皮來,打開一看,上麵繪製著的,是趙、燕、齊三國的地形圖。他指著地圖上陽城東北的一片空地,說:“這是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這裏,連同周圍幾百裏土地構成一片平原,地勢最高也不過幾座土丘陵。我們在這裏遇到了齊軍偷襲,但我們不能準確分析齊軍究竟是從燕國過來還是從齊國本土過來。如果是從燕國過來,那麼逃走的兩千士兵很快便能再搬來救兵,平原地帶地勢開闊,我們人數眾多,作戰對我們有利。如果是從齊國過來,那兩千士兵便沒這麼快能搬來又一波軍隊。我們損失了兩萬多戰士,現在關鍵,是如何分配剩下的七萬多戰士。”

“依我看,你我兵分兩路。我率領秦軍帶著公子職繼續沿東北橫掃過去,直搗薊城。你則率領趙軍,一路東行,解決掉在燕的其餘齊軍。”

“你說的好生輕巧。護送公子職的功勞全都由你秦國攬了去?要我趙國賣力去做沒好處的事?”

“你要我秦國出兵不也是想讓我們做馬前卒?你若當真想為燕國平亂,怎會與我秦國分攤好處?”姬婉抱著膀子道。“所以呢,你想怎樣?”

“你我兩國共同行進,直搗薊城。隻消將東北一線亂軍消滅,由我等占領燕都之後,剩餘齊軍自然不戰而退。”

“我不同意。你我兩軍訓練方法不同、所攜兵種不同,我是車兵和步兵,你的是車兵騎兵,隻怕難以合理分配。你我是第一次合作,兩軍若是不能配合完美,則戰必敗。”

趙雍則笑道:“適才我們不是配合的很好麼?你還在開戰之前救了我。”

“救你是因為你是盟國主將,少臭美!”

“但適才我們配合的的確很好呀。”

“配合的好讓人家五千破兩萬五?”

趙雍所攜兵種大多為步兵,但卻有五千人為騎兵,據姬婉所知,這些騎兵是他的直屬衛隊,是他秘密訓練的一支軍隊。縱觀天下列國,兵種主體仍是車兵和步兵,尚沒有哪個國家有成型的騎兵部隊。但趙雍這支直屬衛隊卻彪悍無比迅猛異常,以席卷平原之勢朝齊軍衝殺過去,但很顯然這支騎兵尚缺乏曆練。所以仍會被嚴格訓練的彪悍的雇傭軍——齊國技擊之士打敗。但趙軍的損失卻顯然沒有秦軍多,秦軍終究還是被趙雍當作了槍使。

一報還一報,她不能這樣讓秦國被趙雍利用,所以她提出兵分兩路。

眼前姬婉和趙雍麵對的,是大軍的分權問題。他們代表的分別是秦國和趙國的利益,甚至背後還有韓國的勢力。韓國表麵上和趙國走的更近,其實背地裏已與秦國勾結不清,三國雖已結成大的結盟,但秦、韓仍是個小聯盟,他們都不想看到趙國坐大。如今兩國聯軍,秦國出兵更多,所以姬婉認為理應由她來指揮全軍,趙雍隻做個輔助作用,甚至她想奪取趙雍的大半權力,將趙軍收入囊中為己所用。

但趙雍豈是好打發的?此次出戰,且不論沒有趙國,他秦國是否會出兵,便是如今秦國出兵了,兩國聯軍,行軍千裏,那糧草輜重,不都是由趙國來出?憑什麼他秦國他秦軍她姬婉要來指揮全軍?

“誠如你所講,你我第一次合作,但能配合成這樣的確不易了。隻是聯軍雖然人數眾多,卻容易人心渙散難以團結。若是敵軍來個各個擊破,咱們顧不了頭尾。所以接下來,咱們兩個必須統一意見,由上而下,我們的副將、幕僚必須要做到團結共進,士兵則必須步調一致。”

“很好,你我意見必須統一。那我的意見是兵分兩路,你的意見是軍隊統一。聽誰的?”

“聽我的。”

“我還說聽我的呢!拿出點實際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