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隔了一天,上官煙逝就再次坐到了‘無憂小築’的那個位子上,隻是對麵的位子上換成了一個男人
頭頂的夜空,無星亦無月,冷清而沉寂
嫋嫋茶煙氤氳迷離間繚繞彌漫,如詩如畫。
昨天的他,俊逸灑脫、豐神俊朗;而今天的他,神色中多了一絲疲憊,還有那麼一絲憔悴,細看,鏡片後竟有遮掩不住的黑眼圈。
十分鍾前,他從飯店的房間中將她請了出來。他說,我們好好談談吧。
是的,他們的確應該好好談談,總那麼孩子氣的相互執氣好像也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該麵對的總是要麵對。
視線在空中交彙,流傳著,隻有他們才懂的心傷;你安靜我沉默,你難過我心痛,心照不宣的隻有胸口那鼓噪的心跳。
愛,無需言語;恨,亦然。
“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麼?”於逸飛首先打破沉寂。目光中淨是一派真誠。
上官煙逝有點訝異,放棄了針鋒相對,開口說:“你都知道。”因為這是他的飯店,她不會僥幸到認為能瞞住他什麼。
於逸飛緩緩舉杯,輕抿茶香,說:“這是我的飯店,而你們是我的客人。”
“我沒有想隱瞞什麼……”
“可你也沒打算坦白!”他飛快的說。是的,他查過她的住房記錄,她明天退房,她是想帶著孩子逃離。
“你想怎樣?”上官煙逝幽幽的問。她是心有不安的,可是事情總要解決,她不會逃避了,因為她已不是當年幼稚的尚鴻。
“我說了,你會考慮麼?”
沉默,她也許能夠猜到他想要的。可是有些東西她注定給不起。
好久之後……
上官煙逝也輕輕的端起茶杯,看著杯中上下浮動的花茶,然後說:“你,就不能公平一點麼?”
“你對我公平麼?”他平靜的反問。
她淡淡的笑了,嘴角上揚的弧度那樣好看。輕輕放下茶杯,就像鬆手所有的前塵往事。感情既然擱淺,再想揚帆又豈是那麼容易。
“我這一生經曆過太多分離的苦,能夠活著就是因為他們,你還想要公平嗎?”
他無比震驚的盯著她,從沒想過她會如此執著,連回旋的餘地都不留給他。是的,他還能要、還敢要嗎?
“讓我見見他們吧。”他隻能如是說。
上官煙逝思考了一會,點點頭。她沒有理由反對不是嗎,畢竟孩子也是他的親骨肉。
電梯停駐在她居住的樓層,她沒想到今晚他們兩會這麼心平氣和的相處,而於逸飛會這麼輕易的就放棄了孩子。她以為他至少會追問當年她為什麼會離開,可是他什麼都沒問。
上官煙逝從電梯中走出,低垂著長如蝶翼的睫毛道了一聲晚安,準備回房間……
“我……要結婚了!”
他忽然響起的聲音,仿佛是一種致命的毒藥,見血封喉!
她身形一僵,感覺就像是被雷劈中般動彈不得,好一會,她才強自鎮定的說:“那……恭喜你。”不是早已知道他要結婚了麼,可是聽他親口說出來,心下竟還是這麼不能忍受。
回答她的是電梯輕合的響聲,不重,卻讓她心頭一痛。他說,他要結婚了,難怪他那麼輕易的就放棄了孩子。他們之間就這樣結束了,其實,他們之間早就結束了,隻不過是她傻傻的一個人活在過往的回憶當中不肯醒來。
可心還是會難過,就像是古代的一種酷刑,將沉重的麻袋一袋一袋放在人身上,呼吸漸漸困難,心髒被剝奪了跳動。不是那種極致的疼痛,卻是一點一點讓她的身體僵硬。
空蕩蕩的走廊裏異常的寂靜,隻有她捂著沉悶的胸口,緩慢地蹲了下去。大顆大顆的淚滴決絕的滑落,在她那粉紅色的衣衫上形成大朵大朵豔麗的桃花,刺眼而又諷刺。
有時候,眼淚也能代表愛。
沉浸在悲傷當中的人,往往會忽略身邊的一切。上官煙逝沒有發現合上的電梯根本就沒有運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