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以來,蒂娜,卡普蘭的郵箱中就塞滿了婚禮請柬,多到一般人無暇全部出席。卡普蘭今年30多歲,經營著一家網絡媒體。她收到的邀請一部分來自老朋友,還有相當一部分來自相識甚短的人——隻在雞尾酒會上見過一兩次的人。
接連不斷的邀請讓卡普蘭精神振奮,她經常一個晚上趕三四場應酬。在活動當中,她輕鬆穿梭於人們之間,與見到的大多數人快速建立了有意義的聯係。看著她,都讓人覺得暈頭轉向。尤為讓人驚歎的是她能跟各種人交朋友:她能和攝影師結下友誼,能和一個製片人相談甚歡,還能主動認識一名人力資源經理,並約他下次喝杯咖啡。
“最終結果是,”她講起自己一次應酬情形時告訴我們,“當和某人建立聯係時,會有這種神奇的時刻。即使是一次熱鬧的聚會或會議,有兩百來人參加,你也清楚你們會保持聯係,也許還是數十年。你知道這一點,他們也知道。你們甚至可以隻字不提,兩人就是知道,在友情當中產生了化學反應。這種事情經常發生。”
經常發生嗎?也許她的經曆跟大多數人有很大不同。
我們不相信會有很多人能夠像她那樣常和他人一見如故。
回想在過去的一年中遇到的人,我們通過這種不經意接觸而產生的真正且持久關係的次數,大概用一隻手就能數清。
我們問卡普蘭是如何做到和這麼多人形成快速而又有意義的聯係的,她顯得很困惑:“我認為這對每個人來說都是再正常不過的。”
“它有點像宇宙的魔法粉。”卡普蘭解釋道,“我想去和那人閑聊,想更了解他們。”在談話當中,卡普蘭繼續說道:
“不要讓我顯得像是個特殊人物。”不過,在與人打交道這方麵,她身上的確有一些特別之處。很少有人具有如此卓越的交際能力;我們想進一步了解她所講的“神奇的魔法粉”。
在本書中,我們已經了解了許多能夠增進我們與某一事件、活動或某人投緣的能力。不過,有些人就是更擅長建立快速親密感,卡普蘭就是這種人。是的,她當然很友好、極具魅力、吸引力十足。人們傾向於認為她的外在美和外向型性格吸引了他們。雖然這些因素的確會影響人們的感受,但我們都遇到過有吸引力、外向的男男女女,而他們並不一定會引發神奇的互動。
尼爾,哈米爾是精銳模特管理公司(EliteModelManagement)北美分部的負責人,他在觀察美女如何影響身邊的人這一方麵具有豐富經驗。精銳的客戶包括提拉,班克斯、吉賽爾,邦辰、辛迪,克勞馥、海蒂,克拉姆和寶琳娜·波羅茲科瓦等等。人們還普遍認為是哈米爾培養了納奧米,坎貝爾這樣的超模。
哈米爾一直在找尋新苗子。八月下旬,就在紐約布萊思公園的年中時尚周開展之前,我們遇到了他。他是如此受歡迎,以至於不得不躲著自己的員工。“現在他們是徹底瘋狂了。”他告訴我們,“我原想偷偷溜走,找一個安靜的角落和你們說說,但是他們知道在哪找得到我。”
時尚周期間,世界頂尖的時裝店會展示下一季的新潮流,紐約仿佛舉辦了一個大規模的朝聖活動——大量的記者、模特,以及所有時尚界人土(和他們的朋友)湧入這座城市。
那些夢想在時尚周走秀的準模特多得可以占滿好幾個體育場,不過哈米爾在判斷模特潛力方麵已練出一種良好本能。“美貌隻是外表而已。”他實事求是地說。他認為,模特的成功完全是靠臉蛋,這是模特界中最大的謬見。“的確,如果她們不夠高,沒有迷人的長腿,曼妙的身材,就入不了這行。但真正讓模特們成功的是性格。”
基本上,一旦到達模特界的巔峰層次,美貌就隻不過是一項基本條件。其他的魅力——讓模特與身邊一切人,甚至是鏡頭投緣的性格——對哈米爾這種人來說才是至關重要的。能夠走上T台的美麗女人,和能夠擔任某一香水或高檔化妝產品代言人的美女是有區別的。這一行業真正成功的標誌即為此——被選為某一品牌的代言人。
“就在今天早些時候,”哈米爾給我們舉了一個例子,來說明某種性格關係有多重要,“這個女孩從巴西趕到這裏。這是她初次到紐約,我之前從未見過她,隻看過照片。她在這裏要麼微笑,要麼滿臉笑容,跟人打著招呼‘嗨!’她就具有這種性格。”
在精銳公司,遇到美豔絕倫的女子猶如家常便飯,但當一個具有蒂娜,卡普蘭性格的人進來時,經紀人沒法不注意到她。這一模特當天到時,跟辦公室的每個人都打了招呼,自然也包括每個經紀人。然後他們打電話給我,說:“天啦,你一定得見見這個剛從巴西來的女孩!她很不錯,太棒了!上網看看,你一定得見見她,她真的太有趣了,很可愛。”
當然,模特界和蒂娜·卡普蘭所在的高科技領域截然不同,但是讓人投緣的特性是如出一轍的。“我見到過一個女孩跟一名客戶打交道,她的性格能讓一切變得對她有利。”哈米爾說道,“作為模特,在和陌生人打交道時,必須顯得熱情、友好、讓人舒服。”
這一特性不一定會在個人材料中就展現出來,但是當哈米爾本人遇到一個受人歡迎的模特時,他發現了一種絕對區別。“很神奇,”他說道,“對於某一項目,我們的員工可能腦海中已有其他模特人選,但是突然——砰——有這樣一個女孩,他們知道如果派她出場,對方會覺得他們做得很出色。與其他人相比,她獲得工作的可能性就大很多。”
某些人能夠讓相處變得異常簡單,這是怎麼回事呢?
為什麼僅有的幾次談話後,我們就想邀請他們參加我們的婚禮呢?答案就在學術殿堂裏持續了大半個世紀的激烈的心理學辯論的結果當中。
辯論的核心是個性是否真正存在。人格理論家認為個性塑造了我們所有的行為。在和家人、同事、朋友和初識的人打交道時,性格衝動的人會做出草率的決定。但是,其他心理學家聲稱,個性其實並不存在——和狗學會聽到鈴聲而垂涎類似,我們的行動是後天習得的。他們辯稱,談到吃巧克力蛋糕時表現激動,並不意味著在其他情況中,比如個人理財方麵,我們也會做出衝動的決定。
我們是自身先天人格的表現,還是後天行為反應的集聚體呢?這取決於一個基本問題——我們自身是有一個引導行為的靈魂和核心自我呢,還是出生時如空空的容器,然後被各種條件反射填滿呢?
心理學家通過大量的實驗,對特定對象在慷慨、樂觀、內向、創造力、衝動性或攻擊性方麵的傾向性進行了測算,然後對測試對象的現實生活狀況進行了跟蹤調查。
假如主張個性存在的一方正確,這些人應該會總是根據自己先天特質行事。大方的人會常常表現慷慨,樂觀的人總是會看到水杯已裝半杯水。同樣,如果行為一反應方是正確的,那麼一個人在性格測試中得分多少,和他在現實生活中的表現之間應該沒有什麼關聯。
然而,實驗的結果讓雙方迷惑不已。性格似乎支配行為,但也隻在一些時候如此。回到衝動型例子當中:在衝動性方麵得分很高的人的確傾向於表現得更為衝動;但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有時他們又非常謹慎。反過來,受到心理刺激時,有耐心的人有時也會表現衝動。看來性格的確重要,但隻在一定程度上如此。同樣,社會環境影響行為,但並不支配行為。總之,就是無法得出統一的結論。
斯坦福大學的博士生馬克,斯奈德意識到,雙方都忽視了這一難題的關鍵點。所有專家都沒考慮到,有些人的性格比他人更易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