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以兩名在關於樂觀性格的測試上得分相同的女士為例。她們兩人都感覺未來會很美好。其中一名女士將該觀點運用到每個新情況當中。她在工作中,和朋友相處中,股市投資中都表現得很樂觀。
第二名女士——具有更易變性格的人——本能地對社會狀況進行評估,然後相應地調整自己的樂觀心態。公司裁員時,她不再表現出樂觀,而是顯得不安而擔心,和身邊人的感受一致。也就是說,在不同的情況下,她能捕捉到社交線索,清楚什麼行為或舉止才適宜。
斯奈德推斷:“有些人已經知道,自己的情感經驗和表達要麼不得體,要麼是不夠。這種人可以監控(觀察和控製)自己的表達和行為。”換句話說,某些人更易於捕捉到社交線索,然後調整自己的行為和被他人認知的方式。
這一差別有助於解釋為何蒂娜·卡普蘭如此容易和人建立聯係。斯奈德將卡普蘭和那名巴西模特這種人稱為“自我掌控高手”。
在自我掌控方麵,很多人還處於有待提升的階段。想象一下,你現在身處一家浪漫餐廳。在這裏,一對對情侶坐在點著蠟燭的桌旁低聲交談。一個自我掌控能力差的人可能難以調整嗓音以符合安靜的氛圍。他可能還是和上班時一樣,沒有意識到自己比餐廳其他任何人聲音都要高。而一個自我掌控能力強的人不隻是壓低嗓音,他會注意到餐廳以及和自己共餐的人的情感溫度,然後與之完美地協調。
大多數人與人初相識時,一般會花大氣力試圖找到共同點。我們與他人交談時,會下意識地判斷我們遇見的方式是否適當,是講得太多還是太少,是否太過拘謹或隨意。
自我掌控能力強的人包攬了全部任務。他們不是試圖找出共同點,而是主動跟上我們的節奏。如果我們激動、興高采烈,他們也會表現得興高采烈、精力充沛。如果我們在沉思,顯得很嚴肅,他們也會變得安靜,開始自省。
自我掌控能力強的人不隻是簡單映照出我們的行為舉止,還會進行補充。你有沒有過這種情況,在和某人交談時,不知怎麼地就知道應該說什麼?自我掌控能力強的人每天都是這樣過的。
盡管他們會調整自身行為以適應狀況,但不會像是在欺騙你——他們其實和其他人一樣誠懇、有原則,不會將自身的價值觀或事實置之不顧,他們隻是知道如果要讓他人感覺舒服、受到尊重,應該采取什麼行為。據蒂娜,卡普蘭回憶:“在商務狀況當中,我盡力不顯得呆板,不會讓別人覺得我的音調有如事先錄好一般無感情,通常我會像同伴一樣跟他們交流。”
大多數人更可能和某個自我掌控能力強的人投緣,原因是,他們讓我們覺得,在他們身邊時是我們可以展示真正的自我。“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發生的,”卡普蘭繼續說道,“從未刻意練習過。”
馬克,斯奈德製作了一個測量人自我掌控水平的度量表。自我掌控能力低的人會傾向於讚同以下說法,如:“我覺得模仿他人的行為很難”、“我在改變自身行為以適應不同的人和環境上存在困難。”而自我掌控能力強的人會對以下說法產生共鳴:“即使是基本沒有準備任何資料,我也能做出即興演講。”
斯奈德在研究自我掌控能力強的人並對他們各自的社交圈進行深入訪問時,發現他們具有以下特點。首先,具有調整自己情緒表達的不尋常的能力,因此非常擅長捕捉社交線索。其次,能迅速判斷出在不同的狀況中何種行為適當。最後,能夠輕易掌控他人的看法。
知道了這些屬性,要找到一個自我掌控能力強的人非常容易。不久前,我們兩人登上了從舊金山飛往亞特蘭大的達美航空的航班。
一名叫瑪雅,安德拉德的空姐問羅姆要什麼飲料,然後根據他的一個音調,詢問道:“你來自哪兒?”
當羅姆回答“以色列”時,安德拉德回道:“Manishma?”——希伯來語中的“你好”——然後遞給羅姆一杯冰塊以及一罐剛才點的蘋果及蔓越莓汁。當時歐裏在用手提電腦,沒有留意到談話。突然,他抬起頭,看到羅姆拿到了一整罐果汁(而不是常見的半杯)。他指著羅姆的餐板,用希伯來語問道:“什麼?她給了你一整罐?”
沒有一點猶豫,安德拉德舉起手,完美地做出一個常見的以色列手勢,說道:“Lamahlo?Lamahlo?(為什麼不?為什麼不?)”
安德拉德沒有表現得過於友好、愛交際,她本能地懂得如何和我們合拍。在後麵幾排,她遇到一個年輕媽媽,她懷裏的小孩正在哭。安德拉德毫不費力地改變了自己的舉止,她用輕柔、撫慰性的聲音跟小孩說著話。小孩很快停止了哭泣,安德拉德又對這個媽媽帶著嬰兒旅行麵臨的不便表示了同情。再走幾排,她加入到一場嚴肅的談話當中,一群身穿西裝的男人在談論即將要做的會議報告。她成功地服務了每個乘客。
一周後,在我們回家的飛行途中,安德拉德碰巧又在這趟航班上。我們笑著打了招呼,不知道她是否還記得我們。她回以微笑,這次用希伯來語回道:“一整罐!”
機上乘客很少,所以我們有機會和安德拉德長聊。我們了解到,她出生於阿根廷,八個小孩中排行第五。“兄弟姐妹太多了,”她說,“所以我總是在和某個家人打電話。每天至少一次。”我們猜她是從學校或是親人那學會希伯來語的,但結果卻是,二十年前她曾到以色列旅行兩周,跟當地一個朋友學的——完全是心血來潮。
她的西班牙語、英語、法語、意大利語和葡萄牙語都講得很流利,此外,還懂很多其他語言的常用短語,如德語、日語、希伯來語和阿拉伯語。“我可以用英語問‘你好嗎?”’她告訴我們,“也會得到你的回答。但是如果我用你們的語言,你們心中就會覺得很溫暖。”
安德拉德有種讓自己性格和所遇到的人相調和、判斷什麼能讓他們更舒服的天然本領。她總是讓人們著迷。她做過各種工作,在地中海俱樂部工作過,輔導過人外語,目前則是空中乘務員。“和陌生人相遇的魔力讓我滿足。”
即便是空閑時,安德拉德也找到了與他人建立情感紐帶的獨特方式。“我喜歡在家門口賣舊貨,”她告訴我們,“不隻是為了處理不用的東西,還能和人們溝通。某人會問我某個東西想賣多少錢。‘說個價——我付錢給你。’我喜歡這種隨意性和不可預料性。”這種方法和態度使她在跟人打交道的行業當中出類拔萃。
瑪雅,安德拉德非常擅長讓乘客們在飛行途中安心。
同樣,蒂娜·卡普蘭也喜歡和顧客、投資者進行交流。如果把這些特征應用到更為正式的企業環境當中會如何?
為找出答案,劍橋大學的馬汀·奇達夫教授(MartinKilduff)和賓州州立大學的大衛·戴(DavidDay)對正開始參加校園招聘的MBA學生進行了研究。平均說來,每個學生報名參加了16場麵試,有3個工作機會可選擇。
他們是非常上進的學生,正準備投身於銀行、谘詢和管理這些行業——這些都屬於相當職業化的公司和機構。
研究人員要求每名學生完成一份關於自我掌控能力的問卷調查。在這些學生畢業離校開始工作後,奇達夫和戴進行追蹤調查,分析來自校友中心的資料,追蹤每位校友的職業動態。
他們發現了一種模式,它初看似乎和自我掌控能力強的人往往適應力強、討人喜歡這種觀念相衝突。自我掌控能力強的MBA畢業生會更頻繁地跳槽。如果他們非常擅長於建立關係,為什麼還要不斷地更換工作?